永安元年十月二十九,武帝杨藻即位,改元,大赦天下,分封诸臣……永安元年十一月十四,猴日充虎,黄道司命,贵正东,喜正南,福东北,宜:定盟,安葬,入殓,移柩……
这日天不亮,停灵多日的上将军潭士泽终于等来了他的谥号,武肃。
有了谥号,便可做牌位,潭士泽的葬礼总算可以“操”办起来。只是这早就做好的牌位么,却无论如何都摆不出来了。
谭家想要个武忠,也一直自觉潭士泽怎么说都是武忠。
可他们等啊,盼啊,全军上下等了这么多时日,却等来个武肃,实在无法,“操”办丧事的主事人只得命人赶紧去后面重新制来,到底漆水未干的摆上了。
待灵位摆好,谭士元带着自家子弟一起拜灵,他起身之后,就开始头晕目眩身体打晃,站在他一边的长子,少将军谭唯同赶忙上前将他扶住,喊了一声爹,接着潸然泪下。
停灵大帐瞬起一片哀声。
谭士元甩开儿子的手,死死盯着面前的牌位,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喃喃自语道:“邵商起兵,你二叔违背祖命率部响应,一路战役万千攻城无数,我谭家上下为他杨藻又死了多少战将,多少部曲?可~到了最后,你二叔又得到什么?他身首异处,连个全尸都没有!!却为何是肃!!为何?不是忠?啊?!”
他撕心裂肺的吼着,却没人敢说话……跪着的谭家诸子弟却难免心怀不忿,悲痛不已。
谭唯同拍打自己父亲的前胸后背,又寻了机会对跪在地下的二弟三弟,打了个眼“色”。
片刻,灵帐外响起几声闷哼,不久,一队军士悄然过来补位,站立帐前,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开国侯谭士元,官拜兵部左侍郎,正二品,因新朝开国爵众多,便顺封地,也称其为宜阳侯,谭侯。
谭士元想给弟弟要个忠,且停灵这段时日,他四处活动,一直就为了这个字,忠。
一切人都知道,若谭家得一个忠字庇护,从前种种便可一概抹去,自此君臣相和便是皆大欢喜。
可显然有人是不愿意的……忠武是战将的最高荣誉,谭家想要武帝杨藻首先就不愿意。
轰隆隆脑袋“乱”作一团,没有了骁勇善战的二弟支撑,谭士元的心从未这样孤凉过,以后,他该怎么办呢?
天下已定,大势已去,他要怎么做,才能带着谭氏三房,族人千二度过这以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