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几十天的粗茶淡水,等平掌柜上了一席颇有平家故乡味道的肥鸡肥鸭宴。
他俩人就闷头一顿吃。
席间,平掌柜还一直问呢,还是咱老家饭好吃吧。
啊,是呀,是呀。
这是咱老家那边送来的厨子,做的滋味最是地道……
啊,果然是这样啊。
佘万霖也顾不得矜持了,就吃了个满嘴流油肚儿鼓圆,这吃饱了吃好了,他精神一松,就泛起迷糊。
又被平金引到二院的东厢房,睡在一张挂藕色小荷花样幔帐的红木大床上,盖的是银红锦被,枕的是夜明砂与蒙密花芯的硬枕。
甭看这是边城金滇,平家的富贵于细微处可见,人家捧来的里衣虽不是云娟,也是十分贵重的藕丝锻儿。
从船到岸上,睡觉是个大问题,佘万霖心里很困,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圈儿,他总算是在窗外响起一阵细雨声后,这才迷迷糊糊睡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外面一阵大笑,他睁开眼,打开床幔,就看到半开纱窗外,是朦胧细雨,还有罩在雾里的四姑娘山。
这地方是真美。
又是一阵大笑声从院里传来,佘万霖坐起,趿拉了鞋儿,寻到窗下矮桌,取了篦梳给自己把头发拢直,就披着衣裳散着发的出了东厢房。
一到院里,好家伙,廊下木地板上就坐了少说二十多位小伙计打扮的少年,他臭叔跟那平掌柜就懒洋洋靠着软枕,半坐不坐的给大家伙吹牛。
恩,他臭叔最爱这一行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