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师先是惊愕,最后竟有些失态道:“什么?陶十五竟,竟入了红船?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一代大家,虽是女子也凭这一手可流芳千古了,这,这怎会这样?”
水先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对佘万霖说:“小贵人觉着这茶汤可好?”
佘万霖低头认真看茶汤颜色,竟是汤色淡然,微微一嗅香气似有若无,不争不抢,又喝了一口才点头道:“往日,往日与长辈,还有学里的熟人也学了一些溢美之词,特用来夸赞茶汤的,可如今就剩个好字了。”
水先生笑了起来,甭看人家年纪到了,可张嘴牙齿皆在,还很白。
她笑完才说:“这茶名叫朝颜,是最愉悦乐心之茶,乃是我的妹子想您被迫从家里出来,这一路必然心思焦虑,特特取出来与你饮用的。”
佘万霖道谢,心里暗自惭愧,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给多少人添了麻烦?
栽师却又在一边惊愕起来道:“朝颜?卓甘娘不是早就死了么?如何成了你的妹子?!”
这老头儿说话总是不招人待见的,水先生不想搭理他,水都不给他斟了,却看着佘万霖说:“我观小贵人满眼困惑,今日得空我便与你讲几个故事吧。”
佘万霖放下心事,点头称好。
红船不小,后面显见是有客房厨下,甚至当中最大的舱房能供十数位乐师演奏,十数位花娘舞蹈的。
那里面可谓奢华,然而水先生却不想在内招待小贵人,却在乘风破浪常被水洗的船头招待,可见慎重尊重。
佘万霖心思机敏,很快察觉出好意,便再次道谢,载师又是一声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