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伯也在门口凑趣:“那还用说,咱小爷儿什么品貌。”
佘万霖轻轻松了一口气,伸手旁人就往他手里放了个箍了好几次,满身都是银箍钉的碗,人这才出门讨饭吃去了。
如今他长成了,也不必日日讨饭,可回了亲卫巷他就得继续这么着。
这碗随了他整整十年,马上就要十一年了,那从前小孩儿不稳当就摔过好几次,这碗就成了根本看不出老花“色”的样儿。
这小爷走路不抬脚,趿拉步儿,他就懒懒散散边走边问:“我哥呢?”
跟在他身边的金升回话说:“爷儿,咱伯爷天不亮就去学堂了,要默两次书才回来早膳呢,今儿只能您自己用了。”
这里的伯爷说的是佘万霖他哥根奴儿,人家大名叫做谢析木,他八岁的时候,也不知万岁爷咋想的,竟绕过他叔叔谢六好,谢执令,给他封了个西城伯的爵位。
人这爵位有实在的土地,虽都在左梁关附近,然而一年四季,那边的属官却一车队一车队的往泉后街拉东西。
佘万霖这群小伙伴里就数他有钱,也属他任“性”,比安儿还任“性”。
他在燕京有伯府,那伯府从前是忠勇公柳家的老宅,后来柳家倒霉被诛了三族,这份东西就给了谢析木。
谢析木可不像佘万霖,他是能给自己做主的,如此,人家硬是住泉后街的老宅不动弹了。
人就爱挨着老太太过活,就爱挨着自己的婶婶叔叔们过活,硬是没在西城伯府住过一天。
却也没人说他。
最有意思的是,万岁爷对他很是娇宠,逢年过节都会惦记他,宫里赏出来的好玩意儿都有他一份儿,便是一筐南来的石榴,他跟安儿得的都是一模一样多。
比起佘万霖对燕京的不待见,根奴儿更胜,也不知道这家里的孩子咋养的,反正就一个个宁愿在山下做猴儿,也不爱去燕京做少爷,也是奇了怪了。
根奴儿趿拉到隔壁邻居成家,就开始用碗底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