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娘子越聚越多,就把个死气沉沉的泉后街盘活了。
余下女眷都不用提的,都带着能使唤的人,挨个选了人家一起帮这些人做起了白事儿。
陈家老太太一把年纪,抠搜了一辈子,听到那边需要棺木,便把自己的号寿材让了,库存的布料一匹一匹往外拿,她眼睛都不带眨巴的。
这会子不说钱,也没人看得起钱。
甭看那些老爷都被宣召回衙门,从前没有他们这些娘子也能活,如今他们依旧不在,十几个人的丧事儿,泉后街照样能体体面面的办起来。
晌午时分,乌秀安排好了人马,就带着亲卫进泉后街找姐姐。
他是焦心死了,若不是属下说泉后街一个“妇”人都没有损伤,他的差事他都不想要了的。
昨晚那场祸事谭家救驾及时,虽现在还没有奖赏,他也是有功劳的,还是单独的功劳。
今日上司重视又没有人马可以调遣,便把他当做正经人使唤,命他带队来护卫泉后街。
他半上午过来,安排好了人便心“乱”如麻的过来寻人了,还边走边愤恨,他总是不甘的,不甘至现在,谭家都没有打发人问询一下这对母子的生死,更恨自己独自一个,不能报复谭家,到底是将祖宗的荣光都丢尽了。
姐姐跟外甥是可怜人,那旁人家遭遇灾劫都有男人可以依靠,可他姐姐呢,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家如何恓惶呢。
乌秀一溜小跑来到宅子面前,一看大门挂锁便是满头的冷汗,未及打听,斜对门的门子便好心告知,都在巷子尾巴关家帮忙呢。
关家这次算是倒霉了,这对父子是在驿传当差的,就没有受到府衙保护,一大早的有人过去看,整个驿站竟无一个活口。
现在这对父子的尸首还在那边停着呢。
乌秀长长松了一口气,看看巷子尾已经挂起白幡的家户,也是同情也是庆幸。
庆丰城还是好的,昨晚燕京遭灾,又有多少游手无赖趁火打劫,至今还没计算出个实在损失数目。
大梁大好的局面,受这一场颠簸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