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然礼貌打招呼,说明还顾着形象与脸面。徐文松一口气,心中庆幸,至少老师没有原地发飙,直接将爸妈赶出去。
可不知为何,徐文浑身还是被刺得难受,一瞬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他不愿意对周围同学提及自己的父亲,如不堪的疤痕想要掩藏起来,怕别人取笑,十分孩子气不懂事。
长大之后,徐文理解父母的不容易,越发心疼自己的父母。
可现在站在面前的是杜弘然,是他认知中最接近“成功”的人,是徐文心里崇拜敬仰的神。
那种“不堪”的情绪难以用理智压制,他知道身为子女不应该也绝对不能有类似的想法,可试问谁又不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喜欢的人面前呢?
眼前两只手,父亲的布满灰尘,杜老师的爬满伤疤。
父亲曾用这只手供养徐文成长,而杜老师的那只手曾将他从火海里扔出去。
一只托着徐文的脚跟,一只立于徐文头顶。高下立现。
“我爸手脏。”徐文低着头,双肩挂着千斤顶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您别”
徐富强听到儿子这话,尴尬无措的点头,将手在衣服上抹擦几下,嘴里说,“老师,您快请进来。”
杜弘然侧头看了徐文一眼,意味深长。他不动声色的前倾身体,用自己还有些许不适的右手主动抓住徐富强的右手,“冒昧到访,打扰了。”
徐文的脸皮被硬生生撕开,心里有些东西也在扭结燃烧,灼得他疼,浑身难受。
徐富强没看出自己儿子的异样,倒是对为人师的杜弘然十分尊敬,连忙往后退一步,让出路:“您请。”
父亲腰不好,往后退一步时不由踉跄,而后又扶住墙壁站稳。
杜弘然看在眼里,转头看着徐文说,“怎么愣在门口?多大年纪了,还不知道心疼自己的父亲?”
徐文仓惶点头,回过神后进屋扶着父亲,“爸,快去坐下吧,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