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会意,身手十分敏捷,掠出去抢起方才被劈中后颈倒地不醒的刀疤男,隐到暗处。
来人摇着铃铛缓缓而来,是个瘦长男子,身上所穿黑色短打衣裳与刀疤男一样,显然是同一个组织,他后头跟着一位轻纱蒙面的白衣女子。
玉尽欢眯起双眼。
“又来一个!”和尚用气音叫道,“他们用鸳鸯蛊掳来这么些女子是想做什么?”
玉尽欢轻哂:“自然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难不成这院子里开了个黑牙行,专门偷拐贩卖良家妇女?”三昧气得牛大鼻孔直往外喷气,“不成,有一个是一个,和尚先去救人。”
说着就要火急火燎跳将出去。
“不急。”玉尽欢按住他,“瞧他们这般训练有素的模样,干这营生已有不短的时日,那院子里不知还关着多少无辜女子,和尚莫要再打草惊蛇,且看他们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三昧想了想,觉他说得有理,只得先按兵不动。
那瘦长男子到了院门前,站定,在门上三轻一重扣击四下,随后便恭恭敬敬侍立一旁。
不多时,吱嘎一声,大门便开了一道缝,一颗娇俏的脑袋探出来——是个瞧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丫鬟。
丫鬟与瘦长男子对了三句暗号,接了铃铛,引了白衣女子进门。
至此,被拐女子已经三人之手,从小花童到黑衣短打男子再到丫鬟,各个环节相互联系又彼此独立,他们都是各司其职的珠子,要想得知案件全貌,还得找到那根串联起所有珠子的线。
“现在该怎么办?”三昧眼睁睁见那白衣女子进了院门,仿佛看见一只柔弱小白兔入了血盆虎口。
玉尽欢收回视线,略一思索,指着三昧拎着的刀疤男:“先把他弄醒。”
“这简单。”三昧从肩上褡裢里掏出针袋来,抽了三根银针,在刀疤男头脸三处痛穴上扎了三针。
那刀疤男即刻就清醒了,疼得面色煞白,嘴巴一张就要惨叫出声,三昧立时捂住他的嘴,拔了针,沉声威吓:“别叫!”
刀疤男惊恐地瞪着眼前的丑和尚和俏姑娘,脸上横贯鼻梁的长疤像蜈蚣一般扭动。
“针上有毒,你中毒已深,过会就要死啦。”玉尽欢在旁凉凉地道,顺便朝三昧使了个眼色。
三昧会意,顺着他瞎编:“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刀疤脸自我感知了一下,疯狂点头。
任何人被敲昏之后又被用针扎醒都会产生和尚说的那种症状的。
他已经怕得抖如筛糠了。
“解药就在我这里。”玉尽欢随手解下腰间香囊,晃了晃,“你要是听话,就不会死,否则……”
“女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便是!饶小人一命!”刀疤脸慌张失措,连忙翻身磕头。
“饶你一命自是不难,我问你,你施蛊术捋我来这里做什么?”玉尽欢问。
“什,什么蛊?我,我不知道啊,我也是听命行事,只负责带你到那座宅子,至于掳你来到底做什么,小人一概不知啊。”刀疤脸惶惶道,“女侠,您要是想算账,直接去找上面的人,犯不着难为我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喽啰。”
果然是一问三不知。
玉尽欢也没奢望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命令道:“这样,你还是如常将我交给那个小丫鬟。”
刀疤脸听了,脸上显露迷茫,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您,您是想进那座宅子?”
三昧也有点懵,劝道:“沈家娘子,那宅子里是个什么刀山火海也不知道,不可孤身犯险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自有分寸。大师,此去还得借您那条金蛇郎君一用。”玉尽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