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塞 符黎 2808 字 2022-08-27

首先是胸脯上莫名地疼: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顾晚书正伏在他身上,一手不知轻重地揉着他的胸,见他醒了,还无辜地眨眨眼。顾图立刻便想将他掀下去,顾晚书却双手抱住他的肩膀,又亲了下来。

也许是昨日到底没亲到,叫顾晚书生出了一股幼稚的执拗,舌头在顾图的齿关上扫过,逼得顾图嘤嘤呜呜,又不敢朝他使力气。天未全亮,两个人都不太清醒,顾图往床沿躲,却一个未留神,“扑通”摔到了地上,连带顾晚书也跌了下来,正正叠在了顾图的肚皮上。

所幸地上铺了华丽的氍毹,身子倒没受伤——但实在太尴尬了,顾图揉着自己的腰,将尴尬都化作了暴躁:“顾晚书,你做什么!”

顾晚书呆了呆,却不回答,坐起身,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胯下摸。像是全身血液都流到了那里,硬得发烫,顾图一下子抽回了手,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顾晚书竟还委屈上了,哭诉:“你不也一样吗?”

顾图不知说什么好,都是早上,都是男人,都会硬,一样很奇怪吗?

“这是在龟兹。”顾图扶着昏沉沉的脑袋,“晚书,我今日也要面见龟兹王的……”

“让他等着!”顾晚书大声道。衣冠不整的模样,愣是摆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

顾图心软了,胯下却更硬。只是一瞬间没防备,顾晚书的手已经从他的衣带边儿探了进来,轻轻软软地滑过他赤裸的腰线,却偏偏不肯再往上,也不肯再往下。

顾晚书的双眼眯起,像含着诱引他的漩涡。他凑近来,在顾图的耳边大惊小怪似地低声:“真的不要啊?”又撇撇嘴,声音发了软,“那便算了。”

顾图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一双不擅长说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顾晚书,像在控诉他的无情。

顾晚书复在他耳边笑起来,“那就帮我把衣裳脱了。”

顾图伸手,轻轻地扯下顾晚书的衣带。像是在解开一件礼物,华贵的长袍如投降一般滑落在地,便露出顾图最迷恋的肉体。这些年来养生得宜,顾晚书不像过去那么瘦了,胸腹间有了精实的线条;但本是奶油一般白皙的肌肤,却因隔夜的醉意而染上微热的红。顾晚书并不容他细看,一手揉上他饱满的屁股,便饶有深意地笑起来,一把将他揽紧了,两人的阳具便几乎是撞击到了一处。

顾图感到羞耻,内心却又燃起堕落的期待,轻轻地抬动下身,将阴茎与他的相互磨蹭。明明都没有伸手抚慰,汁液却淋淋漓漓愈来愈多地滴落,顾图茫然地亲着顾晚书的脸颊,顾晚书应付着,另边厢那沾着汁液的手指却在专注地把玩着顾图的后面。

他能感觉到顾图正将腿鬼鬼祟祟地打开,一张一合的后穴诱引着他的手指,却不肯出声。顾晚书勾了下嘴角,突然往那屁股上打了一巴掌。顾图喘着气,几乎站不稳了,却还抬眼若不解地看着他。

这个眼神让顾晚书再难自持,他毫不留情地将顾图一推,顾图刚转过了身,那一根凶狠的阴茎竟然便捅了进来——

应当是有疼痛的,但是刹那间失控的快感却令顾图陡然间哑住。他的手不知该往何处借力,却被顾晚书抓去了,后者将顾图双手紧紧箍在背后,像是有意要锁住了他,又如驭马一般开始冲刺起来!

汗水沿着那精壮的背脊线条流下。两人都未及束发,长发与汗水缠结一处,浮浮沉沉间蒸腾出热气,仿佛在赤地荒日下行走,顾晚书喉头干哑,心上升起急躁的热望,只嫌不够,还不够,到底要怎样才能缓解这绝望的干渴?

顾图的膝盖支持不住往前跪倒,顾晚书也便就势伏下,又去吻顾图的后颈,一一舔过那令他着魔的线条。顾图发出低沉如兽类一般的嘶声,却自己往顾晚书身上贴得更紧,汩汩的水液几乎寻不到流出的缝隙,囊袋啪啪有声地拍打在大腿,顾晚书于是知道,顾图也与他是一样的,顾图也觉干渴,也嫌不够,这快感挫肤生痛,却那么真实可喜,不够,就算奉上他与他的一生,也绝不足够……

他最后还是吻上了顾图的唇。

如记认,如烙印,如誓约。

“顾图,”他的声音轻轻地发着颤,又像在撒娇,“我只要你。”

顾图朗朗地笑起来,话里的温柔让顾晚书觉得自己又输了一着。

“你早已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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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图,匈奴左贤王之侄,建兴十五年入洛为质,长于闾阎,艰难备知。永明元年,江夏王摄政,擢图为护军都尉,累迁至征北大将军、使持节、都督北方诸军事,加散骑常侍、宁朔将军,封明汉乡侯。永安宫兵变,图有力焉。绍正元年冬,江夏王反,图叛于离石,纵横六郡,出塞为南单于云。

顾晚书,故江夏王,昭文皇帝子,灵宣皇帝弟。顾命摄政,渐生反心,永安宫兵变,召胡骑入宫,天下所怒。绍正元年冬,谋乱不遂,自焚府中。

或谓中原此后数百载大乱,皆自二人始。

——《某史·叛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