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塞 符黎 2458 字 2022-08-27

顾图便听着他的低唤,猝然地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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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图的精液有几滴飞上了江夏王棱角分明的下颌。夜色之中,他看得不太清楚,江夏王却满不在乎地一擦,探身来给他解掉绑手的布条。

顾图凝视着他的表情,斟酌地道:“殿下……让我去北边吗?”

江夏王执起他的手腕,上头的红痕不明显,但他仍然吹了一吹,眼皮懒懒地一抬,“孤不让你去,你便不去么?”

顾图的口中还有些干涩,也或许因此,令他的声音也发涩,“殿下不让我去,我自然便不去。”

就在这一个刹那,两人好像都感受到了另一种选择的诱惑,以至于一时间,谁也没有当先发出声音来打碎它。

最终是江夏王抱住了顾图的腰,又从他胸脯上抬起头来,漂亮的发丝都乌糟糟地贴在脸上,朝他轻笑,“行了行了,孤养你这么久,不就是图你出人头地,帮孤养几个兵?”

顾图的眸光微微一黯,“是,要谢殿下的栽培。待末将出人头地了,自然会回来的。”

“你可不要让孤等太久。”江夏王说。

“您想我了,只消一句话,我就回来看您。”

江夏王歪了歪脑袋,“不过,今年的元会,你大约是赶不上了……要走就赶紧走,别等到大雪封了路,半道上又折回来,丢孤的脸面。”

顾图安静地亲他,“原来我就是殿下的脸面?”

“是啊,”江夏王理所当然地道,“你不仅是孤的脸面,你还是孤的眼、孤的手……若到了边塞上,见到了壮丽风光,或者美貌的胡姬,可不要被勾了走啊。”

这话原该很郑重的,却不知为何被他若无其事地说了出来。顾图凝视着他淡漠的侧脸。

“殿下若是担心,来塞上循行就是。”

江夏王哼了一声,“真会打算盘。让孤去给你撑腰?孤偏不,孤就要留在洛阳看你的好戏。”

“行,那您就等着我,将北方六郡平定得齐齐整整的,给您端盘儿里送上来。”顾图的声音渐渐低了,“有了北方六郡,您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江夏王揽紧了衣襟,抬头望向夜空中晦暗的弦月,慢慢地伸出手去,又最终将五指收拢,仿佛终于决定了不再去触碰那月亮。

像还有许多未竟的话,但终究没有再多说。

清露沉霜,空花幻影,这一个原野上枯树下微凉的夜,仿佛能融进顾图的血液里。此后塞上苦寒,长城风紧,无数个相似的夜晚,殿下那沉默的呼吸声,都似伴随着他血液的流动而缓慢地、永远地起伏。

第26章 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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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图离开洛阳的那一日天气极冷,他从丞相府领了诏条出来,天色便昏昏如暮。丞相陈勘根本没有出面,丞相长史说要为他饯行,但他无论如何不敢吃陈勘府上的饭,办完公事便走了。到点兵出城,天竟下起了霖霖的雨,视野又暗了一层,他回头去望城门楼上送行的寥寥人群,想这样坏的天气,殿下应是不会来送的了。

顾晚书确实没去送他,而是去了一趟芳林馆的别苑。雨水淅淅沥沥打在枯败的荷叶上,有人倚着栏杆往水池子里喂金鱼,见了他来,懒懒地换了个姿势:“好久没来了啊,晚书。”

顾晚书双手扶着栏杆,也去看那石台子底下的金鱼。它们汩汩地冒着气泡,纷纷然地抢着食儿,劳碌地摇晃着尾巴,四面八方好像都充斥着迷漫的雨声和水声。他说:“顾图走了,孤让他领了都督北方诸军事,使持节,挂征北将军衔。”

那人怔了一怔,略微直起身子,长可曳地的光亮的黑发也顺滑地铺展下来。“你想好了?那可是个地道的匈奴人,是左贤王的侄儿,万一出了岔子,你就是通敌卖国。”

顾晚书笑了,摇摇头道:“他没有那个胆子的,何况匈奴也不是往日的匈奴了。”

那人看着他,温和地叹了口气,又转头去看鱼儿,“前些日子我瞧你的病像有了些起色,精神也足了,莫不是因为那个人?”

顾晚书嗤笑,“他?他何德何能?”

那人也想笑他似的,瞥他一眼,终是温厚地换了话题:“陈宗直一死,陈勘也夺了心气。张万年不成气候,太皇太后只会倚仗那几个阉人。趁北方六郡还未安定下来,你可以先剪一剪枝叶——但也不能等太久了,小孩子要长大,那是一眨眼的事儿。”

“孤清楚。”顾晚书淡淡地说,垂下了眼帘,“毕竟孤已找到了孤的专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