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疑是极为荒诞的,要去不知名的山上浸泡什么古怪的泉水,还要在那里养良久。
我难以忍受这样的无趣,一时口不择言,正同师兄们商讨此话的真假的邢献忽而发怒了。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臂,目眦欲裂,眼里的红血丝都要溢出来了。
“师父,就算你想死,我也不准你死!”
我望着他,又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同样沉默望过来的师兄们,片刻,我掰开他的手,冷冷的说他弄疼我了,便兀自翻过身不再理睬。
他急促的喘息声犹如心里成了空荡荡的一片,半晌才渐渐平复下来,又和师兄们商量着启程的日子。
他们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说好了由师兄们带着我去,邢献则由于身份尊贵无法脱身,只能留在京城。
我以为邢献肯定不同意,却听他一口答应了,说。
“好。”
我诧异的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平和的盯着我。
离开的前一晚,我睡的比较早,半夜忽而惊醒,才发觉竟已不在皇宫的床榻上,而是在一辆马车的软榻上。
我攒了些力气,探身掀开马车帘子,看到坐在前面驾着马车的正是一身便装的邢献。
他的余光瞥见了我,便回过头来,神色如常道。
“风很大,师父进去歇着吧。”
我瞧见路两旁都是荒郊野岭,看样子早就离了皇宫,不禁生出了猜测。
“你这是将我偷出来了?”
“不是偷,师父本来就是我的。”
听到我的话,邢献淡淡的反驳。
他摸了摸马儿,这马儿好似也极通人性,给了他回应后他便放下马鞭,起身,挑开帘子进了马车里。
不知在外面驾了多久,他的身上还裹着一层寒气,我不禁往后缩了缩。
见状,他原本伸过来的手顿在半空中,又将旁边堆着的被褥都盖在我身上,将我卷的严严实实了才抱进怀里。
我们离的极近,我看到他眼下发青,形容憔悴。
近日来,他似乎从没睡过好觉。
“我们都觉得那法子有用,所以很快,师父就会好起来了。”
他说着话的时候,反倒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也看着他,只觉得不可思议,虚弱的语气也没了往日的气势。
“邢献,你这样带着我出来,那皇位怎么办,朝廷怎么办。”
他一眼不眨的看着我,轻声说。
“没了我,他们还能选出新的皇帝。可没了师父,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闻言,我静了静,又轻哼一声。
“可师兄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话音刚落,邢献便收紧了手臂,仿佛将我藏到了他怀里便不会被人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