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
宁远承出声断喝,拦下了他们,用手背狠狠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以多欺少,非好男儿所为,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过来。”
众人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只得又收起了兵器,潮水似的退了下去。
秦知亦提着剑,缓步走了出来,神色冷淡的看着宁远承。
“真正的好男儿当是敢于直面自己的内心,坚定而强大,不会因为伤害而一蹶不振,愤世嫉俗,再把这些伤害转嫁到别人的身上,从此怀疑一切,否定一切,觉得众人皆醉你独醒,这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只是自私自利的懦夫罢了。”
宁远承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脸上的表情复杂莫名,半响,才咬着牙开口。
“要打便打,废什么话。”
秦知亦还未动作,突然有道黑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好拦在了宁远承的面前。
“掉包计的主意是我出的,让他带走乐之俞也是我撺掇的,总之一切都是我在背后兴风作浪,我自请前来伏法,殿下要杀要剐随便,请放过他,放过岭西吧。”
“无俞?”
后面的杨夫人惊讶的喊起来。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不是······”
罗无俞眉眼没了往常的阴沉戾气,虽然病怏怏的很是虚弱,却是看起来柔和又安静,他抬着头,对着杨夫人笑了笑。
“娘,我自小吃各种迷药毒药都是当饭一样吃的,你那些安神汤对我来说,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可是你的病,你······”
罗无俞没等她说完再次打断了她。
“娘,谢谢你愿意帮我。”
他轻声道:“但是我的事,我想自己来面对。”
咳嗽了两声后,罗无俞转头看着宁远承,脸上挂着的,是初见时那般纯净温和的笑容。
“对不住,我把事情又给弄砸了。”
岭西的风沙向来肆虐,刮的人脸上生疼,很多时候,连睁大眼睛都费劲。
宁远承早已习惯了这样恶劣的环境,便是在沙尘暴中疾行,也从来是面不改色,可他此时的眼睛却是微微发红,视线变得有些模糊,站在那里久久不动,像是变成了座石雕般,一句话也不说。
杨夫人的眼泪又涌了出来,用手揪住了自己身前的衣裳,似是心痛难忍,乐之俞扶着她,轻轻替她拍打着后背顺气,又望了望那边两个泥塑般沉默的身影,垂眸想了想后,转过了头对着秦知亦软软的说道:“秦哥哥,我们走吧。”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但他也不想再掺和进去了,还是让当事者两人自己好好弄清楚吧,他也有他的路要走了。
“好。”
秦知亦点点头,连多问一句为什么都没有,直接收剑入鞘,温柔的看向了他。
“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