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娘亲。”
他喊的是娘亲不是干娘,但杨夫人见他高兴成这个样子,也便随他去了,没让改口,抬手虚扶了一把,权当是受了他的晚辈礼,微笑着点头应声。
“好。”
乐之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他的身上已经被擦洗过,换上了干净的寝衣,虽然是很清爽但却是遍体生疼,尤其是腰,酸软得连支撑他坐起来都不行,动一下都忍不住皱眉轻轻“嘶”了声。
“醒了?”
秦知亦走过来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饿不饿?你母亲刚才还打发人来叫我们过去一起吃午饭,我说你还未醒,怕是去不成了。”
乐之俞看见他就想起昨晚的事来,脸上不由自主的就红晕发烫,竭力想装作无事人一样,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但刚起来一半,就腰背发软,又给瘫了回去,羞恼之下,半嗔半怒的瞪了秦知亦一眼。
“还笑!都是你的错!”
秦知亦扶住了他,伸手替他在背后轻揉着,眉毛微挑了下,笑着点了点下颌。
“嗯,我的错。”
第87章
秋风寒凉,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儿飞得到处都是,在皇城的门外铺满了厚厚的一层,给巍峨壮丽宫墙也平添了几分破败衰落之意。
往常这个时节,早有人来清扫干净,免得有碍观瞻,可今儿个这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坐了一大群人,根本没法动手,也只能放着不管了。
皇帝下令关闭宫门戒严已有数十日,不上朝也不见臣子,只让人把奏折送进去,批改了再送出来,除此之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百官们见不到皇帝,又窥不见内情,难免忧心猜测,如今外头有各路兵马打着进京勤王的旗号蠢蠢欲动,蓄势待发,里头有罗越临挟持着皇帝意图不明,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太子又没回来,那京城岂不危矣?
万一这新朝没撑住,江山还没坐稳就变成了旧朝,他们这些臣子可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是死是活全凭新君的心情了。
所以不管是为了社稷还是为了私心,他们都不能再干等下去了,皇帝一天不临朝,他们就在这宫城外坐一天,不饮不食,不眠不休,拿出了死谏的气势,非要逼着皇帝和罗越临 露面不可。
依着惯例,出现这种情况不管在哪朝都是很严重的事情,皇帝不管是安抚妥协也好,发怒杖责也罢,下旨斥责也行,终归是要拿出个态度来的。
可眼看着他们都在这儿坐了大半天,日头都快落山了,皇帝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连派个小内侍出来让他们回去都懒得说,显然是压根不打算理会他们。
“不大妙啊。”
有人叹着气,满脸忧色的看向兵部尚书道:“再这么等下去,怕是外头的叛军还没打过来,里面的皇位都要换人坐了,咱们是不是该想想法子,调兵攻城,把陛下救出来?”
“不可。”
兵部尚书摇头,眉毛皱得死紧。
“强攻宫门视同谋反,若是咱们闯进去,结果发现陛下好端端的,也不领咱们的情,到时我们这些人可就要被宫里禁军当成叛逆,全部就地诛杀了。”
“事情也未必就到了没有转机的地步,要不我们还是在等等看吧。”
另有一人说道:“罗越临现在也只有禁军可用,他手中虽有虎符,可各地驻军大都是太子殿下的旧部,就算是他能调来对抗叛军,可若发现他图谋不轨,妄想一手遮天,这些人也不可能为他卖命, 太子一旦回来,他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高了。”
“可若是太子回不来呢?”
兵部尚书的脸色依旧是绷得紧紧的。
“你忘了太子在雁城遇袭,重伤不治的流言了吗?”
那人愣了愣,忙道:“既是流言,那肯定就不是真的啊,太子机敏神勇,身手不凡,手下还有数名精锐羽卫,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