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下个毒就跑了?再也找不到人了?连个理由都不知道?
他此时的感受,就跟看了本虐恋情深的话本刚要掉眼泪,却发现后半截戛然而止,连个交代都没有。
好歹你倒是写完整啊,这不坑人吗!
乐之俞抓心挠肝想知道后续,男妻那边没指望了,他便逮住了宁远承不放。
“那,那若是你现在又见到了他,会怎么样呢?会杀了他还是原谅他?”
“都不会。”
出乎意料的,宁远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难平或者是怨愤难消的样子,相反语气倒是平静的很,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这两年间,我这毒是由浅及深,隔断时间发作一回,初时只是会昏迷不醒几日,到后来就会慢慢的神智颠倒,行为皆不受控制,忘记很多要紧的事,直至最后在去京城的路上完全失控。”
他顿了下,望着乐之俞一笑。
“而我对他的恨和执念,却是由深及浅,到现在经历过这番磨难,已经完全放下了,可能荀老大夫取毒,取的不只是我头脑里的病根,连我心里的毒也一并拿走了吧,他现在对我而言,就和大街上任何一个陌生路人没有什么不同,纵使重逢,也只会擦肩而过,再无其他了。”
乐之俞怔了怔。
这样纠结复杂的爱恨情仇,也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吗?连问对方一句为什么都不打算问了?
难道这就书上写的“哀莫大于心死”吗?
“呃,就这么相忘于江湖也挺好的。”
他搜肠刮肚的想找些好听的话来安慰下宁远承,但发现说什么都好像有往伤口上撒盐的意思,最后憋出来的,还是些干巴巴的俗套言语。
“天涯何处无芳草嘛,你人这么好,以后也一定能碰到个真心人的。”
“是吗?”
宁远承又笑了,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那就借你吉言了。”
乐之俞被宁远承和这个男妻的故事弄得心里很是唏嘘,也没什么精神再去问其他的,身上懒洋洋的头也有点晕,很想再回到床上去躺会儿睡个回笼觉。
可宁远承却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他也不好明说,只能委婉暗示。
“宁将军,你伤势未愈,在外面呆久了身体会吃不消吧?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免得老神医待会儿又要来找我啰嗦了。”
宁远承却是抓错了重点。
“小俞,不是说好了以后还是叫我阿雁吗?为什么你还要一口一个宁将军这么生分?”
乐之俞刚想说叫宁将军不是更尊重你嘛,宁远承紧接着又道:“荀老大夫告诉我,你知道万年紫蔓箐的下落,要去找来给我疗伤,此事可有让你为难之处?若有,那就此作罢,我不想让你为了所谓的报恩就去轻涉险境。”
“难处是有一点儿,不过也不打紧,再说万年紫蔓箐的所在之处对别人是险境,对我则不是,那可是我······”
本想说是我家,但乐之俞决定还是为了无忧谷要谨慎点,便改口道:“是我熟悉的地方,没什么危险,你放心吧。”
宁远承貌似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但也没有多问,话锋一转,又提起了另一件事。
“小俞,拿完紫蔓箐之后,你有何打算?”
乐之俞早就打算好了,用紫蔓箐把欠宁远承的恩情还完,就带着苏一苏二离开,游历人间,纵情山水,天高海阔的长长见识。
逢年过节再回去看望杨夫人,送她外头的新鲜玩意儿,给她讲讲自己的所见所闻,没准把她说得高兴了,也能跟着他一起到外面去散散心,省的老闷在无忧谷里,脾气闷的越来越大。
但是这都是之前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