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之俞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虽然自己还在由苏二背着,但是腰板已经笔直的挺了起来,一副凌然正气的模样。
“当然愿意,我家祖训便是要仁义为先,救世利民,只要能为大家出点力,我自是义不容辞!”
文书病急乱投医,也顾不得去询问乐之俞的底细,忙让衙役去好生请他入门。
乐之俞拍拍苏二的背,让他把自己放了下来,拄着竹杖一步步的穿过人群走到了前面,踩在了县衙的台阶之上。
“大家不要慌,先回去安排老小,寻些棍棒刀剑做兵器,若没有,便是剪刀木板也是好的,都拿在手上,有备无患,我与县衙商议过后,会尽快拿出退敌之法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那条伤腿,大义凛然道:“我这条腿,便是与山贼博斗时受伤的,但我丝毫不畏惧,最后我也成功的杀了山贼保住了性命,只要你们拿出勇气来,山贼又有什么好怕?此一战,我们必胜!”
劈天盖地的喊声顿时如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我们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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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之俞:感觉燃起来了呢~
第21章
在世人眼中,皇帝无疑是全天下最享福最快乐的一个人。
坐拥万里江山,醉卧无边风月,生死大权尽掌他手,金口玉言随心所欲,天底下就没有能让他忧愁烦恼的事情。
可刚刚坐上皇帝宝座的新君却不这么想。
自他登基以来,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朝政混乱,国库空虚,不是这儿有叛乱,就是那儿有灾荒,龙案上的奏折堆积如山,屁大点事儿都要等他来拿主意,可真要等他做了决定,朝会上各持己见的臣子们又会互相吵的不可开交,逼得他往往只能以“容后再议”四个字来收场。
他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呢?
你要起早贪黑的上朝议政,克勤克俭的自我约束,要睿智,要宽仁,要慈爱,要喜怒不形于色,要以身作则为天下表率,甚至连偏爱的菜肴都不能多吃一口,因为那样会让人猜到你的喜好,引起阿谀效仿又或者是下毒暗害,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总之,这个皇帝宝座看起来至高无上,金光璀璨,而你一旦坐上去,就会被万千条规矩所束缚限制,但凡行差踏错一点儿,就会被扣上昏君的帽子,载进史书,受人万世唾骂。
可尽管当皇帝让他如此的痛苦焦躁,他却也不想轻易的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白白便宜了别人,哪怕这个“别人”是替他打下了大半江山,功劳赫赫的亲生儿子。
“全都是些混账东西!欺人太甚!”
下了朝的皇帝刚一进内殿,就收起了脸上那副在外人面前泰然自若的表情,挥袖将案台上名贵的粉瓷花瓶,墨玉笔洗等物尽数扫落在地,那副气急败坏,暴躁跳脚的样子同街头吵架的贩夫走卒也没有什么分别。
“明知这帕子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却还公然拿到朝堂上来讨论,表面上是替朕抱不平,实则适合是来给朕难堪,看朕笑话的!别以为朕不知道,为首的那个御史中丞赵棠同太子外家宁平候有旧,上赶着当马前卒来了!朕没让太子回京没给他加冠,所以太子一党咽不下这口气,想法设法的也要来给朕添堵,逼朕让步呢,朕却偏不让他们如愿!”
“陛下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仔细气坏了身子。”
说话的,是在内殿的座榻上端坐的一个清俊男子,他穿着天青色的常服,眉如柳眼如星,说话的声音徐徐而来,犹如和煦拂面的春风,瞬间便抚平了皇帝心中的怒火。
“言初,幸好还有你在,要不然,朕连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皇帝叹道。
他口中的言初便是那位在外头声名狼藉的前朝佞臣,也是新朝的谏议大夫,罗越临。
若论起年纪来,罗越临同皇帝也差不了几岁,可岁月似乎格外的厚待他,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皮肤光洁,头发乌黑,年轻的仿佛是吃了什么驻颜有术的神药,只怕说他是皇帝的私生子也大有人信。
他对皇帝不跪不拜,皇帝却没有任何不悦之色,像是习以为常似的走了过去,坐在了他对面。
“你在烹什么茶?好香啊。”
“玉叶云雾。”
罗越临答道,随即将刚沏好的一杯热气袅袅的茶盏双手奉了上去。
“此茶性温,最能使人平心静气,消火降躁,陛下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