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不能碰水,辛辣油腻之物也不能吃,鞋暂且先别穿了,免得蹭掉了药,等过个四五天,应该就没事了,你先在这儿睡会儿吧,我······”
“你要去哪儿?”
乐之俞越听这话越觉得他是要告辞离开,顿时慌了神,不等他说完便探出身子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你说过要带我一起走的,不能言而无信啊!”
秦知亦微微的挑眉,冲他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我只是要去把这个放到桌上,再出门买两套换洗衣裳回来而已,你总不能只穿着件里衣出去见人吧?”
乐之俞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那件里衣,脏兮兮的不说,还衣带散乱,领口大开,连锁骨都漏了出来,如此仪态不整,哪里还有半点体面?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他的脸莫名的有些红,讪讪的把手从秦知亦的胳膊上撒开,去整理衣带,打算重新系好一点。
但他自小穿衣吃饭都是有许多的侍从精心服侍,根本连手指都不用抬,又哪里会做这些琐碎的事,急躁躁的系了半天没系好,还不知怎的打了个死结,弄的一团凌乱,连解都解不开了。
“秦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秦知亦看了他一眼,脸上倒是没什么嫌弃不悦之色,弯下腰来替他耐心的解开绳结。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靠的这么近了,可当乐之俞听见秦知亦清浅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的时候,心跳还是不可抑制的跳快了好几下。
“秦哥哥,我知道我没什么用,毛病也多,但是我以后都会慢慢改的,你别嫌我累赘别丢下我,好不好······”
秦知亦听着乐之俞这分外心虚的话,眼底却是多了点柔和,手指未停,替他解开了死结又重新系好。
“你不用胡思乱想,答应了你我便不会反悔。”
吃了定心丸的乐之俞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又试探着问道:“秦哥哥,那我们之后是要往哪里去啊?”
秦知亦把他松垮的领口合拢,语气淡淡的。
“岭西。”
岭西?!
乐之俞听到这两个字瞬间激动了。
如果说昨天他对秦知亦的身份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确定,那现在就是尘埃落定,坚信不疑了。
这个人,就是手握二十万兵权,大名鼎鼎的宁远承,我当真没有认错!
“去岭西?好啊,好啊!”
他没忍住嘴边的笑,连眼睛里都在闪着光。
“听说岭西是个好地方啊,我神往已久,早想着去游历一番,如今能得秦哥哥同路相伴而去,更无遗憾了!”
“哦?”
秦知亦也跟着他笑了笑。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岭西是边关,向来荒凉冷僻,民风野蛮,外有异族侵扰,内有叛贼作乱,常年到头都没有太平日子可过,绝对称不上是什么能游玩赏景的好地方。”
惊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乐之俞咳了声,赶紧收了脸上的喜色,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我说它是好地方,正是因为那里够远,够偏,充满了动荡和冒险,这是我以前没有看过和经历的,我被困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过了十几年,虽然衣食无忧,富足闲乐,可却如囚徒般从未享受过自由,现在能有机会出来见见世面,自然是希望能见识到如岭西那般更为广阔的天地了。”
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却说的连乐之俞自己都快感动了。
就算不是为了宁远承,其实他也很愿意去岭西看看的,除了长见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很多年前他们大楚的老祖宗便是从那儿起兵,一路势如破竹攻到了京城,坐上了皇帝之位,他去那儿也算是故地重游,讨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