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策笑了,“我这十年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我算个什么啊,我算个什么啊。”
燕无歇眉头紧皱,站起身想要扶沈长策。沈长策啪的一声打开他的手,低吼着道:“别碰我!”
燕无歇一愣,只见沈长策站起来,眼睛红的能滴血,“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可笑,可笑!!”
说罢,沈长策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何其讽刺,不久之前,他还是扬名天下的少年英才,站在比武台上,觉得自己富有一切。而转眼之间,一切都是假的,师父是为了利用他,父亲也是为了利用他,他这十年,这一身剑法,全都是谎言。
沈长策跑到大街上,来往的都是行人,热闹欢笑之声不绝于耳。沈长策越想逃开,这些声音就越往他耳朵里面钻,只搅得他头是疼的,心也是疼的。
“师兄!”有人抓住了他,在他被淹没之时抓住了他,一瞬间,沈长策像被人救了一命。
他回头看去,苏弄晴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目光紧紧的注视着他。
沈长策走向苏弄晴,脚下踉跄了一瞬。苏弄晴连忙上前接住沈长策,沈长策顺势将苏弄晴抱进怀里,无声的嚎啕。
洛阳天色总是晴朗的时候多,沈无春找的别院里,栽满了牡丹花,真真万紫千红,国色天香。
院子里摆放了桌椅茶点,傅鸠在看沈无春练剑。
他方说想看沈无春练剑的时候,让沈无春吓了一跳,以为傅鸠在说反话,自己又哪里招了他的不是。可傅鸠神色却很平静,好像自己从未说过讨厌沈无春练剑似的。
练剑这件事,沈无春是一日不落的。他在牡丹从中提剑,剑法迅捷凌厉而游刃有余,长剑扫过牡丹丛,将对面的松树斩断而不伤牡丹花瓣,足可见他的内力如何炉火纯青。
只见沈无春一个旋身,自地上而起,白衣在空中散成一朵花。他长剑挥来,带起一阵轻风,剑气直逼傅鸠面门。傅鸠略一抬眼,只见扎眼间,面前的长剑上摆放了一朵开到浓时的墨色牡丹,花瓣轻轻随风摆动却没有一瓣落下来。
傅鸠轻嗤一声,“小把戏。”
他话那么说,却还是将牡丹拿了下来,放进盛了水的白色瓷盘中。
沈无春便笑了,他收起剑,走到傅鸠身后,木梳沾了水,为傅鸠挽发。
“你之前同我说,长策是燕无歇的儿子?”
傅鸠阖着眼,应了一声,“沈长策就是燕凤楼。把自己的儿子放在别人那里养十年,燕无歇也真狠得下心。”
“燕凤楼。”沈无春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心里觉得还是自己起的沈长策好听一些。
“沈长策已经在武林大会上夺魁,想必燕无歇很快就会告诉沈长策他的身世了。”傅鸠指尖一下一下的敲着手背,“你觉得,你的好徒弟这会儿还会向着你吗?”
第32章
沈无春问道:“什么意思?”
傅鸠声音淡淡的,“沈长策初登盟主之位,为了服众必须要做出些什么,你我二人不就是最好的功劳。除非杀了我拿到《玉竭山顷》,否则众多江湖门派不会消停的。”
沈无春犹豫了一会儿,“长策应当不会出卖我。”
傅鸠声音一下子落了下来,凉飕飕道:“你倒是信任他。”
说着,也不用沈无春给自己挽发了,傅鸠自顾自的站起身,端着装牡丹的瓷盘进屋去了。
沈无春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那边哑姑忽然走过来,道:‘长策回来了。’
沈无春一愣,他将梳子放下,往前头去了。
正厅之中坐着沈长策与苏弄晴两个人,苏弄晴满眼的担心,一眨不眨的望着沈长策。沈长策却一言不发,他面上看着平静的很,但哑姑总觉得,沈长策心里已经藏了不知道多少的心事,面上的平静之下藏着暗流涌动。
沈无春走进厅中,看着沈长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长策抬眼看他,“我与燕无歇的关系,你是不是早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