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珣有些委屈的表情,陆詷乐了,伸手捏了捏:“舍不得孤?”
“那我怕你想我嘛。”吴珣眨了眨眼,“难道你不想?”
当然是想的,还是这张嘴未免也太会讲话了。陆詷起身含住了这张过于会讲话的嘴,直到吴珣气喘吁吁才向后撤了撤:“你说我想不想?”
四目相汇,当真是化不开的情浓。
吴珣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便上了房梁,瓮声瓮气道:“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陆詷眼中含笑无奈摇头,调整了一下自己此刻有些不舒服的中裤。
要说鱼水之欢有什么不好,恐怕这便是不好的地方。从前还能隐忍一二,食髓知味后便是不愿忍也忍不住了。
陆詷一连灌了自己几杯茶后唤来了李福,低声吩咐几句后将手边的奏折交给了,李福领命后便退出了书房。
……
宫中很静,皇上皇后前往行宫带走了大半宫人,而原本吱吱喳喳的安平也出降了,宫中更静得仿佛听得见银针落地的声音。吴珣躺在东宫的屋顶与一只橘猫一起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宫中风平浪静,吴珣却不知道此刻京城已经翻了天了。李福手中的那沓奏折就像一张张催命符,将那之前高悬的剑落了下来。
虽然早已知道树倒猢狲散,但真到陆詷要将那大树的根挖出时,所有人依然是不敢置信以及畏惧。皇上仁慈了太久,他们也安逸了太久,久到太久没有想过死亡的滋味了。
风雨欲来。
傍晚,韩砀匆匆入宫,为的还是沈和璧之事。韩砀老调重弹,他当然知道这是陆詷的忌讳,但韩砀更担心他等不到吴珣回京替沈和璧求情陆詷便要发落了沈和璧。
这一次陆詷还是如同之前一般,只是多说了一句:“你既说他才情天下闻名,有何凭证?”
韩砀有备而来,呈上了准备好的诗集以及一副画作。
陆詷翻了一翻:“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画也确实不错。”随后他便将这些放在了一旁,似乎不打算回应韩砀的请求。
韩砀一咬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多说一点又何妨?大不了,大不了便是告老还乡……
“沈和璧并未参与邱党之事,殿下可召大理寺问询。臣恳请殿下看其投奔邱晁实属被邱晁胁迫所致,念其文才,亦念其弟投身军戎立有功劳。”
“有句话不知韩公是否听过?”陆詷淡淡地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孤可以放人,但孤更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见韩砀的表情黯淡了下去,陆詷又说了一句:“韩公先请回吧,孤再想想。”
韩砀无奈退下,心知恐怕太子殿下已经下定了决心,此事恐怕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了。怔怔出神,韩砀在走出东宫大门时被门槛差点绊倒。一双手搀住了他的胳膊,韩砀回神连忙跟李福道谢:“有劳公公。”
李福笑了笑:“咱家虽不懂政事,但咱家听说了一个消息。”
韩砀一愣,连忙拱手:“公公请讲。”
李福连忙避过他的见礼,笑道:“咱家当不起韩公大礼,只是咱家今早听说了一件事——江陵灾情已平,明日吴国公便抵京城。”
第289章 不愿为镜-以人为镜知得失,众人皆往我独留。
翌日,吴国公吴珣返京复命,太子喜于其功绩,赏下金银钱帛。大理寺卿上书请杀邱党余孽,太子以吴国公行赈灾救生之功绩,今日不宜言杀戮为由扣下了折子。
这也是满朝文武自那日法场生变后的早朝第一次松了一口气。
散朝之后韩砀故意走得慢慢吞吞的,直到所有官员都散了,他这才走到不知道为什么也走得很慢的吴珣身旁:“国公爷。”
吴珣连忙回礼:“韩公。”
韩砀看着他澄澈的双眸突然间不知从哪里开口了,犹豫半晌才道:“不知国公爷肯否赏脸过府一叙。”
吴珣一愣:“是否太过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