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日兼儿就坐在你的肩头看花灯。”
陆渊沈言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道不尽的温情与回忆。
方才那臊热的尴尬不知不觉中便被清风拂去,只不过陆詷和吴珣再看向彼此时,眼神中都不禁带了一个小勾子。
“吃东西吧,你们是不是也没吃呢?”沈言给陆詷陆渊都夹了一筷子菜。
陆渊点了点头:“自然,你不在不习惯。”
吴珣正吃着点心呢,差点被点心给噎住了,心道这饭不用吃就已经很饱了,这两位果然是定居江南后习惯了江南的吃食,这饭菜不加些糖便不爱吃。他却没注意陆詷用一种认真地态度在学习——
嗯,祖父说得不错,不管是床上还是床下,总是要脸皮厚一些才行。
他们正吃着喝着,说着等会儿要去哪里放灯,正谈笑风生之时突闻门外由远及近嘈杂的之音。
本以为是哪个喝高的人走路动静大了些,却没想到声音停在了他们房门口。
“啪”的一声,有人用力地推开了房门。
同时还伴随着嚷嚷声:“这不是有房间吗?凭什么让本少爷我跟一群贱民坐在一起?!”
小二急得直跺脚:“林少爷,这房间已有客人。”
林少爷的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度:“是吗?本少爷就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贵客占了本少爷的房间,别是什么出身山野之人吧?那我看你们这云上天的京城第一楼的招牌也就别叫了。”
说着门外的一群人就这么涌进了房间,有人一脚踹在了屏风之上。
吴珣眼睛一眯,瞬间移形换影至屏风之后,脚尖点住了屏风支架,那人踹了结实一脚但屏风却纹丝未动。
那人更是不忿,泄愤地又踹了一脚,哪只这一次屏风还是未倒,但屏风扇面却是破了,他的脚直接卡在了半空之中,模样着实
显得有几分滑稽。
身后的跟班哪里敢笑,赶紧架着他让他的脚脱困。这么一来一回,被屏风相隔的两拨人也都见到了彼此的真面目。
那林少爷看着年纪不算太大,也就是二十出头,一身绫罗绸缎玉佩琅环,腰间别了柄折扇,虽语气嚣张不善但从样貌气势上也能看得出来不是家中应当不是暴发户出身。而他身后簇拥的有家丁奴仆还有几个看着同样是官宦子弟打扮的青年。
那林少爷的目光在屋内打了个转便定在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吴珣身上,登时冷笑了一声:“不就杀了个把人吗?一介莽夫也配登堂入室?”
吴珣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这人来势汹汹但并非是无故滋生事端,竟是冲着自己而来。
那林少爷的话已让陆詷心生怒火,本想起身自己的肩头却多出了一只手。陆詷偏头,见陆渊按着自己的肩膀,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小珣能解决好的,再说,也总有你看不到的时候。”
沈言闻言失笑,这人呐都是旁观者清,想当初自己在宫中时陆渊可是恨不得将自己护于身后,只不过后来发生的种种倒是印证了陆渊如今所说——总有看不到的时候。
吴珣没接那林少爷的话茬,只是点了点那破损的屏风:“记得赔店家钱。”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那林少爷白嫩的脸庞登时涨得是通红,气得用手指着吴珣:“你是说本少爷没钱赔是吗?”
吴珣很无辜:“没说你没钱赔,就是提醒你记得赔。”
“这不用你说!”林少爷气得将自己腰间的钱袋甩在了小二的脚边,“赔你的破屏风!”
小二垮着脸,捡起钱袋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位小祖宗到底是哪来的火气?分明还有别的空房间,却偏偏指着要这个房间。
林少爷扬起下巴:“如何?本少爷自幼饱读诗书,与你这等粗野之人不同,轮不到你这种乡巴佬指点于我。”
吴珣搔了搔下颌:“你是认得我?敢问尊姓大名?”
“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林绎辙。”
吴珣一脸茫然,没听过。
那林绎辙出身官宦世家,从小自然也受家族熏陶,至少这眼力见儿还是有点儿的。一眼就看穿了吴珣的想法,当即咬着牙道:“莽夫就是莽夫,没点见识。我父亲乃荆州太守,爷爷乃内阁辅臣,爵封肃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