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落下了一个暗卫。
陆詷刚说完“去找最好的大夫”,却看见吴珣随后拿来止血的白色手帕已经被鲜血浸湿了,陆詷霍地起身,拦腰将吴珣抱了起来,随后看向暗卫,“你在前头给孤带路。”
暗卫没有多言,来一个地方摸清楚这个地方的地形已经是他们的本能了。暗卫跟随陆詷多年,自然也都知道陆詷的轻功底子,也都清楚以什么样的速度走既不耽误主子的事儿也不会弄丢了主子。
但这一次暗卫似乎失算了,陆詷分明怀里还抱着一个分量不算轻的大男人,脚步微动却如履平地甚至比他走得还快,暗卫赶紧加快的步
子,耳边的风急急地迎面刮过,陆詷却仿佛感知不到一般,暗卫心道殿下这下子怕是急疯了吧?
“我能自己走的。”吴珣轻声道,陆詷看了他一眼,脸上如乌云密布仿佛随时能够拧出一点水,于是吴珣缩了缩肩膀安分守己地当一个“脆弱”的病患。
顺利的找到了医馆,医馆的老郎中正在眯着眼睛看书呢,结果唯一的光线被挡住了,老郎中头也不抬道:“借个光。”
“大夫,瞧病。”
老郎中想说用不着那么着急,结果一抬头看见陆詷脸上的杀气,识时务地将那句话给憋了回去。
见吴珣鼻子有血,老郎中让他把手帕拿开,检查一番后让吴珣仰着脸,将他手腕放在脉枕上。
看着吴珣宛如一朵娇花的模样,再想想方才被直接抱过来的情景,老郎中心中有了预期。但这个预期似乎完全被颠覆了,老郎中伸出手在他脉搏搭了许久,怀疑自己是不是摸错了,不禁皱起了眉头。老郎中这一皱眉,陆詷就急了:“他怎么了?”
老郎中睁开眼睛,慢条斯理道:“年轻人,着什么急?老头子没看出什么毛病来。”于是老郎中又换了一只手搭在吴珣的脉搏上,良久才肯定道,“脉搏缓慢有力,小伙子是练武之人?”
吴珣点头。
老郎中收回手,又问:“成亲了吗?”
吴珣摇头,心说怎么瞧病还带催婚的?
老郎中从旁边一沓纸中捻了一张,提笔便要写字。
陆詷打小是被御医伺候惯的,御医都是有问必答,那见过这般墨迹的郎中,有涉及吴珣的身体,当下按捺不住:“大夫,他到底如何了?”
老郎中叹了一口气:“小年轻的火气那么大?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吴珣笑道:“确实不是。大夫您见谅,他平日里脾气可好了,就是担心我。”
“嚯。”老郎中捋了捋自己飘逸的花白的眉尾,“你出事了你朋友心急如焚,我说他一句,你也不许,我看你们俩这般娶妻可就难咯。”
“我不娶妻,我娶他。”陆詷淡淡地道。
老郎中愣了,大军常驻此地,他也见过不少情愫暗生的士兵,所以忍不住调侃几句,却没想到陆詷这么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吴珣,又抬头看了看陆詷,老郎中本想将那写好的药方递给陆詷的,结果见此情形顿时乐了,将那药方揉成了一团:“我看你们也不用这药了。”
陆詷眉头一皱,就听老郎中接着说道:“是药三分毒,你们郎有情郎有意的,又不讲究男女大防……”
越听越觉得老郎中话不对,陆詷将那揉成一团的药方展开,只见上面简单写了几味药材——生地黄、车前子、龙胆草、黄岑、黄连和怀牛膝。
孙明绾的医术高超,所以陆詷也是懂医术的,之所以找大夫无非是他怕自己心慌贻误了病机,所以这药单上的药材他自然也知道是有什么功效,这些都是清热败火的药材。
陆詷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大夫,他没事?”
老郎中乐呵呵道:“这个怎么说呢?大事肯定是没有的,但是憋坏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吗?”
陆詷放下心来,走上前轻搭着吴珣的脉搏,确实如郎中所言,并没有什么事:“可从前珣儿可没有过这种情况。”
“所以我才说你们不是本地人,西北风沙大,天气干燥,你们若是南边来的恐怕还不适应此地的气候,多喝水多吃些苦的东西,败败火。”
这会儿吴珣的血也已经止住了,他眨了眨眼睛:“我好像没事了。”
“你本来就没有什么事。”老郎中笑眯眯道,“小伙子不用那么矜持,我看你这情人怕是太过守礼,他不主动你得主动一点才是。”
吴珣的脸上的温度又起来了,鼻腔一热,刚止的血又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