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你这么说他们!”石头猛地一跳蹿上了房垛,一拳头砸在了刀疤少年的刀疤眼上。
刀疤少年猝不及防地往后一栽落了地,他站起身后恶狠狠地淬了一口:“看来你小子是欠揍了啊。”说罢便冲向了石头。
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这么一看才发现两人的身材差距有些过分地悬殊,石头的身高才到那少年的肩膀。
这样的身高差距,石头也不会武功,他现在才学到了扎马步的环节。可底盘再稳也经不住别人的越级打击。于是,一盏茶的功夫后,石头边被刀疤少年狠狠地压在身下,石头的双手被刀疤少年反剪在身后。刀疤少年用手臂压住石头后,腾出了一只手重重地从后面给石头了一个大嘴巴。
“嗯?不服?还打我?”刀疤少年冷笑一声,“你不照我说的做,我现在就捅死你。”他的腰间赫然别了把弯刀。
“你想知道怎么救她?”石头沉思了片刻后,“我可以告诉你。”
“哦?”刀疤少年眯起眼半信半疑。
“我可以告诉你钥匙放在哪里以及换班的时间……”石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刀疤少年为了听清楚将头靠了过去,石头突然间在他脸上狠狠地淬了一口血,那血中还带着一颗牙,是刚刚被打下来的:“我呸!你连提到他们都不配!”
随后石头趁着刀疤少年的眼睛被血唾沫糊住的时候,将自己脖子用力后仰随后用最大的力道将自己的头砸向到刀疤少年。刀疤少年被砸懵了,手一松坐在了地上,剧烈的冲击让他眼冒金星。石头趁着这个工夫迅速翻身回击,每一拳都没有留情面。
当然,他们可能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扭打之中,石头一把将刀疤少年腰间的弯刀抽了出来。
那少年瞪大了眼睛,他看见那闪着寒光的利刃,声音都打起了哆嗦:“你,你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你这样的人人人得而诛之。”石头的声音很冷,甚至比那刀刃都要冷。
“你……”刀疤少年快哭出来了,“你都给夫人送馒头了,难道就不能念及我们的旧情吗?”
“她救过我,所以我给她送馒头。她是东瀛人,所以我不可能放走她。而你是大昱人,却给倭寇卖命,你说你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说罢,石头便要动手。
眼前着刀尖就在自己眼前了,刀疤少年一个哆嗦,裤子便湿了:“你不能杀我!我若死了,跟我一起来的必定会将你的身份告诉那几个……”他嘴贱的想加一点修饰词,一想到刚刚自己的待遇,瞬间便咽了回去,只说了,“那几个人。”
“随便。”石头冷冷地道,“你不说我也是要说的,他们对我有恩,我不能骗他们。若是他们不愿意留我,我就长大了再找他们报恩。”
说完,石头不再犹豫将手高高举起来,用力便要扎下去。
刀疤少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阻止了这场眼看着就要发生的血案:“石头,这样的人不值得脏了自己的手,给你个手帕包着。”
石头愣住了,这个声音似乎将他从那无边的炼狱中拽了出来,过往那些如同走马灯在他眼前闪过的一幕幕让他恨之入骨的画面在这一瞬间似乎被那风轻轻地给吹散了。
他低头看着那刀疤少年,还是他讨厌的人,欺负过他,侮辱过他,但他此刻的手却突然间扎不下去了。
说话的是吴珣,他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走到石头面前蹲了下来,用手中洁白的帕子在石头的嘴角上擦了擦,仔细地将他嘴角的血擦干净。
“少爷……”
吴珣笑了:“都说不用叫我少爷,你要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不如叫我吴大哥?”
石头眼底一热,迅速地低下头,唯恐被吴珣瞧见眼角的泪光。
“吴、吴大哥。”
“这不就乖了?”吴珣看着他手中的弯刀,“想不想跟我们去西北?”
“去、去西北?”石头猛地抬起头,“想,但是老爷说……”
“我知道,我去跟他们说。”吴珣笑眯眯道,“西北比京城刺激,有最广阔的沙漠,最桀骜的战马,最烈的烧刀子。”吴珣低头看了一眼那正在劫后余生暗自庆幸的刀疤少年,“杀这样的窝囊废有什么意思?吴大哥带你去杀突厥人。”
当然竟然也好,有最不舍得的小院子,有最舒服的床,最甜的冰糖葫芦,当然还有最甜的那个人。当然这些就不用和石头说了,吴珣笑眯眯地打定主意拐带这个小孩儿去西北。不为别的,只因为堵不如疏,那些在他身上和心上留下的恨意总得有一个出口发泄出去不是吗?
石头站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刀,将刀子插回了刀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