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詷伸手一握,那散开的木条就像是刚刚绽放的昙花,昙花一现后花瓣逐渐合拢又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木球。
众人看呆了,就连陆钰生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最后伸手接过来摆弄了半天,但木球在他手中却依旧是个球。
“我试试。”吴珣也觉得挺好玩的,凑上前摆弄了几下,他本来只是想凑个热闹,但误打误撞木球在他手心里绽开了。
吴珣也很意外,不过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东西他在小詷的寝殿中见过类似的,只不过那是由碧玉打造的一对碧珠。李福给他介绍过说是小詷小时候玩的玩具,于是他闲着没事的时候曾经摆弄地打开过,估计也是这个原因,他也没有费什么工夫便打开了木球。
见吴珣都打开了,陆钰生的好胜心和好奇心也都涌了上来,只可惜研究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诀窍。
陆詷不禁失笑:“此物既是骆鸿鸣的,便也由堂主收下吧。”
陆钰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伸手摸了摸鼻子:“咳,还是六少收下吧,六少既会破此机关想必是和此球有缘。”
“鲁大师最喜欢挂在嘴边的话不就是——我一定要做出一个天下人都破不了的机关吗?”陆詷笑道,“于我不过是玩具而已,放在堂主这里想必鲁大师会更为高兴。”
陆詷说的是实话,他寝殿中的两枚玉球也是鲁天成的杰作,他小时候有一整套鲁天成打造的玩具,都是碧玉而制。但陆詷清晰地记得鲁天成曾对他说过:“殿下,这些玩具若能做成木头都会精巧百倍。”小时候陆詷不明白,后来则是将此事忘却在脑后,现在他却终于明白了鲁天成的意思。
他手上的那套玩具虽精巧而且贵重,但因是碧玉打造,合拢时色泽无法严丝合缝的并在一处,但用最普通的木料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鲁天成做完那套玩具就出宫了,出宫前他曾笑呵呵道:“殿下长大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天地。朽木亦能成宝器,天下之大,莫要拘泥于料材贵贱。”
原来,他当初说的并非只是玩具。陆詷心中一暖扬起了嘴角,倒是有些怀念起那个喝光了御膳房酒库的糟老头子了。
陆钰生和陆詷一来一回,很多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便也就都散了,本身珍宝大会在昨日便已举行完毕,只不过大部分宾客都选择今日或再之后启程,是以多宝堂内还留下了不少人。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陆钰生安排了几个弟子看守着玲珑塔后,便邀请他们一同前往书房,等到进了书房,杜意风这才彻底将霜儿的穴道解开。
“你们现在满意了吗?”霜儿姑娘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放我走,我要去找骆师兄。”
“他是个小偷。”
“难道你们不是吗?”霜儿的目光怒视着郑鹰,“你不是吗?你毁了我娘亲的婚宴,你毁了她的一生!”
“放肆!”陆钰生猛地一拍桌子,把霜儿吓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没大没小,你该叫我什么?”
霜儿紧咬着齿贝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爹。”
这下子陆詷和吴珣都忍不住面面相觑,霜儿姑娘竟然是陆钰生的女儿?对此郑鹰只有一声冷笑,别过了脑袋。
这声“爹”似乎更加激化了霜儿心中的情绪,她几乎是不管不顾了,歇斯底里道:“我就放肆了又如何?你敢说你对得起娘亲吗?”
“敢。”陆钰生一字一顿道,“霜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非要我喜欢你的姘头,你才不会失望是吗?”霜儿言辞讥诮,仿佛最后一点的自制力也随着骆鸿鸣被捕而消失了。
“你可以不喜欢任何一个人,但是你不能仅凭你的不喜欢就栽赃陷害一个人!”陆钰生面沉似水,“今天早上你在玲珑塔前
说是子喻盗塔,但你知道我们早在几天前便已知道偷走玉莲花的人就是骆鸿鸣了吗?”
“你知道昨天整整一晚我们都守在玲珑塔前吗?先不说子喻一直和我在一起,就说玲珑塔被盗一事,那本就是我们编造出来引骆鸿鸣上钩的!”
“什、什么……”霜儿呆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霜儿,陆堂主从未对不住过你娘亲,也从未对不住过你。”杜意风无奈一笑,“是我求着陆堂主不要将此事告诉你的,但似乎是我错了,我的隐瞒似乎加深了你对陆堂主还有郑镖头的误解。”
“你……隐瞒了什么?”霜儿看着杜意风,咬住了下唇,她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杜意风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吐了口:“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
“什么?”郑鹰大吃一惊,他瞪着杜意风,“你也是陆钰生的儿子?”
陆钰生嘴角抽了抽:“他出生那会儿我每天跟你厮混在一起,若是我有孩子,多半是你的。”
郑鹰:“……”这人到底有谱没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