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掌柜眼中精光一现,?“你朋友长成什么模样?”
“你们老板认得。”白衣青年缓缓道,“你跟高老板说,六少找他。”
“原来是老板的朋友。”掌柜瞬间笑了开来,“公子方便留下一个地址吗?也不劳烦公子再跑一趟了。”
“当然。”白衣青年将府门在的街巷报了出来,?随后没有再磨叽转身就离开了。掌柜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着青年的背影,?实在不清楚这个青年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叹了一口气,?掌柜从高柜后走了下来,推开了墙边的一道暗门:“老板,您打算去吗?”
“去。”暗门内坐着的正是从那山洞逃出的高鸿义,他缓缓睁开眼睛,?“去,?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但。”犹豫了一下,掌柜才道,“我不觉得他在紧张他的同伴,会不会是陷阱?”
高鸿义“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真情了?那人明显不是寻常之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男子动了真情,恐怕我们才是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吧。寻常人好抛弃,武状元是那么好糊弄吗?”
掌柜恍然大悟:“高大人眼光果然毒辣。”
“不过是看多了凉薄之人罢了。”高鸿义走出了暗门,理了理衣摆,“备车。”
马车的轮子咿呀咿呀地撵在青花石板上,碾过了很多桂花。方才下了一场小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清香:“要中秋了。”
高鸿义推开纸窗看向外面,月亮已经接近正圆了,后天便是科举。高鸿义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还记得小时和父母在庭院中赏着月吃着月饼,但所有的这一切都随着那道圣旨灰飞烟灭。高鸿义在踏入京城的时候犹豫了很久,但终究还是留了下来。他一直没有动作,第一是没有接到白佛王的命令,第二是因为他有时候也在想,那道命令真的错了吗?为了掩人耳目他是逛青楼的,但他只去百花阁,只因为百花阁的对面是四海武馆,在剑声中听琴他才能不在这繁丽的京城中沉沦迷失。
马车停了,看着这个简单得连牌匾都没有的宅邸,高鸿义笑了笑,看来他想得没错,那六少果真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的宅子是不会不挂牌匾的。
高鸿义没有带随从,他只身下了马车敲响了府门。
很快,门开了,开门的是个老伯,高鸿义拱了拱手:“我和六少约好了来拜访他。”
开门的自然是宁伯,宁伯连连点头,将大门打开:“是高爷吧?少爷在等您了。”
“你家少爷知道我今天来?”高鸿义没有进门,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宁伯。
宁伯笑了两声:“那倒也没有,但少爷确实嘱咐过如果有位高爷来请他进屋,您跟我来,少爷现在在花厅。”
高鸿义突然间伸手去摸宁伯的手腕,宁伯愣住了:“您这是?”
“没事没事。”高鸿义笑道,“我就是看见了一个蚊子。”
“高爷好眼力。”宁伯也没有追究自顾自地在前头引路。
高鸿义跟了上去,他刚刚此举不为别的,只是想看看宁伯的掌心出没出汗,没想到掌心干爽温热,看上去没有半点慌张的样子。因着宁伯的表现,高鸿义已经放下了大半的心。
却不知道这种阵仗对于宁伯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什么样的事他没有见过,又怎么会被高鸿义这样的
人吓住呢。
花厅很昏暗,只有陆詷的面前放着一盏兔子花灯,陆詷听见了脚步声却没有抬头,他拿着笔在白色的花灯纸上画上了兔子的眼睛。
“六少好雅兴。”高鸿义走进了花厅,双手一背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陆詷还是没有抬头,他在仔细地画着另一只眼睛,等到两只眼睛都画好了,他才突然开口道:“你说珣儿会喜欢吗?”
“六少的真心想必状元郎也是会珍视的。”
陆詷自嘲地一哂:“若是珍视,又怎会一跑了之?”
“哦?”高鸿义眼睛转了转,“听起来,六少是有了吴少侠的下落?听起来,六少已经知道他没有来过当铺了。”
“直觉吧。”陆詷目露忧伤,“我与他相识十几载,我本以为他心之所想我都能明白,现在看来,我还是不了解他。”
“或许高某能够帮六少解决这等的烦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