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是祁知年在哭。

“是郡王爷。”

祁淮头更疼,哪里都少不得这个赵初瑾!

祁淮只好起身出去,见那赵初瑾坐着哭,祁知年站在一旁微弯着腰安慰。瞧见他出来,赵初瑾还哭得更嘚瑟,分明就是假哭,祁知年却又看不出来,别提有多担忧。

祁淮冷了脸,赵初瑾收了眼泪,又说外面雨已停,要回家,还要带祁知年下山,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祁知年想着家里还在等的长公主,也不敢留太久,便看着祁淮,等他做决定。

祁淮还能怎么着?

总不能正大光明地说,让他母亲等一等也不算什么,等不到也就自己回去了?

原该一同赏荷、赏月才是,雨后荷塘,明月倒映,那该得多别致,他就连河里的小船与花灯都已提前备好,祁知年定会喜欢。

精心策划的、难得的二人相处,便被赵初瑾给这么毁了!

回到城中,祁知年要回姜七娘那处。

这下可好,祁淮与赵初瑾都是不好往那里去的,也只能各回各家。

只要祁淮不与祁知年待在一处,祸害不了小白菜,赵初瑾就放心了,话也没跟祁淮说,扭头就走。

程渠不知祁知年与赵初瑾的关系,纳闷道:“国公爷,属下怎么觉得郡王爷对您敌意极大?”

“哼。”祁淮冷笑,他觉得很不对劲。

赵初瑾并不蠢,并且聪明得很,上回在宫中,他与祁知年暗中拉手时,他知道赵初瑾正在看,他是习武之人,普通人休想在他面前隐匿。

只是当时也没见赵初瑾出来捣乱,再有赵初瑾行事荒诞,在祁知年面前也口无遮拦,他更担心赵初瑾教祁知年些不该教的东西。

却没想到赵初瑾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且是往这个方向转。

恐怕是赵初瑾已经知道了什么。

回到长公主府,祁淮免不了又是被母亲一顿鸡毛掸子招呼。

长公主边抽边道:“你母亲我,这辈子就没这么臊过!你是没瞧见姜七娘那信任我的眼神!你母亲我的一世英名,就因你毁了个干干净净!”

祁淮笑着躲开,直拱手:“母亲的所作所为,儿子铭记在心!”

长公主又被他逗笑,气得扔了鸡毛掸子,坐下自家顺着气,也没好气道:“祁知年渐渐露头,往后求亲的只会越来越多,旁人瞧他都跟美味的肉骨头,谁不想上来咬一口?我这里也不能帮你挡太久,你自家想法子吧!”

“母亲放心,只要挡上几个月便已足够。”

“为何是几个月?”长公主诧异,见他笑而不语,不愿多说,捡起鸡毛掸子又抽他,“一身酒味儿,快去洗了!”

祁淮笑着告退,长公主却是拿着鸡毛掸子发起呆来。

母子连心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原也以为儿子在外纵情山水,这还是头一回他在京都待这样久,兴许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祁知年,但长公主总觉得,他似乎还在筹谋着什么。

长公主手摆在桌子上,渐渐握成拳,轻声叹道:“不论他要做什么,总还有我这个长公主为他托底,便是拼着命也不要,也要护他周全。”

次日,那位刘夫人又上过一次门,还以送贺礼为由,非要见祁知年。姜七娘还是那番说辞,刘夫人便知道,这是人家不答应,她也没法子,只得先回去。

姜七娘生怕祁知年在她这儿待久了,要有更多的夫人来相看他,祁知年也局促,便叫祁知年早些回温园,她柔声叮嘱:“读书虽说要紧,也要注意身体。”

“娘亲放心吧,儿子会照顾好自己的,还有纪嬷嬷他们呢。”

“是,纪嬷嬷他们,娘亲是再放心不过的。”

祁知年上了马车,掀开车帘,笑道:“我过几日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