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沆瀣一气,坏事儿没少干,也一样的讨厌祁知年。
估计是跟着赵锦来看风向的,毕竟事关静平郡主,在姜侧妃没倒台之前,他必定会抱住这棵其实也不算多么粗壮的树,只是更粗更壮的也轮不到他来抱。
见到祁知年,他当然没有好脸色。
而林秀秀低头抹着眼泪在哭,祁知年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秀秀长得可爱娇俏,身上又有世家女所没有的市井鲜活,往常在小巷子里行走倒也安生,到了人多的地方颇为亮眼,定是被赵铠这个浑人欺负了。
赵铠在宫里只能低头讨好别人,一到宫外就恨不得人人捧他,他犯起浑来,哪里管是什么地方?
果然,哪怕祁知年在,赵铠也邪笑着对林秀秀说:“你哭什么哭,被爷看上,是你的福分!爷现在就把你带走!”
说着竟是挥手便叫身边的侍卫上去抓人。
祁知年当然不能不管。
祁知年性子乖巧,却也不是软弱之人,权看对方到底有没有真正惹到他。
他本就心情不好,也没有给赵铠颜面,废话不多说,直接就冷声道:“赵铠你逞什么能?锦表哥才走没多久——”
赵铠怒极:“你又表的哪门子的哥!你乱攀什么关系!”
祁知年也脸一红,他气急了,说话时没怎么过脑子,即便如此,他也毫不退让:“你管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若有这个胆子,你今天就当着我的面将人带走,我现在就去找皇太孙,你就看看他到底看不看我这份关系,到底会不会管这件事!凡事只讲个理字!我敢,你敢吗?!”
赵铠语塞,他当然不敢,赵锦眼里没他,也确实跟祁知年关系好。
先前他也看得清清楚楚,赵锦直接把祁知年给带进去了,他也想进去,赵锦估计是嫌他碍事,都没搭理,只叫他在外面等着。
知道是一回事,被当面揭露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好歹也是姓赵的!
他恼羞成怒,上前就挥手:“祁知年我今天非得教训你——”
几番来回,因为兰暮云过来,赵铠也纯粹是自己找个台阶下,灰溜溜地跑了。
兰暮云最近新添了个活,每隔五日进宫为年少的皇子与皇孙们讲学,他本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讲学时非常严格,每旬都要考一次试,考得最差的会被陛下叫过去面对面地提问。
说是提问,其实就是训斥,吓死个人。
目前已经考过两次试,两次最差的都是赵铠。
也因此,他才会如此怕兰暮云。
兰暮云好歹是个教书先生,很受学子推崇,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尔雅书院很多学生都来了,他不可能不到,只是他也没有借用自己的身份进去,和旁人一样站在外围看,本要走了,瞧见这边动静,认出他们是谁,才过来解了围。
“……”兰暮云想与祁知年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正好祁知年也没有心思留在这里,他已经无法维持与任何人的对话,他朝兰暮云点点头,转身便走了,兰暮云下意识地伸手,似乎想要留下他,兰暮云总觉得祁知年不继续读书,太过可惜。
纪嬷嬷他们知道他是谁后,朝他福了福,纷纷追上祁知年跟着走了。
程渠随后也跟过来,经过兰暮云时,还轻蔑地看了他几眼,鼻子里“哼”了声。
心道:就这小样儿,也敢跟他们国公爷抢人!
兰暮云:“……”
一头雾水。
林秀秀哭得早就脱了力,此时也有点呆呆的,黄连与她是头一回见面,见人家一个小娘子吓成这样,总不能撒手不管,他只好留下来安慰她。
林秀秀沙哑着声音问:“黄大夫,姜小哥,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她想也没想过会见到的皇太孙殿下,竟然都对姜小哥那么温和,方才调戏她的那名男子似乎还是皇室中人,姜小哥却敢直接与他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