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个镇子给他的感觉……有些像阿渊。
小鲛转头抱紧溥渊的脖子,蹭了蹭, 说道:“阿渊,鲛想住在这里。”
他仰起的脸有些红,神色十分专注:“要住很久, 不想走了。”
溥渊明白小鲛的意思, 点头。
“好, 我们在镇子里住下。”
鲛欣喜,精致漂亮的脸抬得更高,乌黑的睫羽轻颤。
溥渊将他抱在怀里, 鲛未穿鞋袜,裸光的足踩在溥渊腿上。
男人一只温热干燥的掌心圈在他脚踝轻轻捏了捏, 另外一只则落在鲛的颈后, 固着他的脖子。
小鲛只好将脸乖顺地仰好, 和溥渊在车里亲了好一会儿。
结果本来说要住在镇子上,后来两人还是搬去了距离镇子有一个时辰脚程的云乡村。
云乡村里有一片犹如银月倾洒的湖泊,小鲛见到这个湖泊一眼就好喜欢了。
等小鲛和溥渊的名字为云乡村的人们知道时,那已经发生在他们住在村里的五年后。
清晨雾气浓,远山都望不见,茫茫白白的一片,后院的鸡打了几声鸣,大门外有人扣着锁敲门。
小鲛夜里睡得迟,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又赖床片刻,门外的声音一阵一阵的,隐隐听到墙外有人在喊,鲛摸了摸旁边空的位置,抿着唇踩上摆在床尾下的鞋子出去开门。
意识没有完全清醒的鲛笑眯眯地弯着水蓝色的双眸:“周六伯伯,今日怎么那么早?”
鲛偷懒惯了,说话那调亦是懒懒散散的,好在人还算乖,把周六伯伯请进堂屋坐一坐,转身去灶房倒一杯溥渊出门前泡好的热茶。
他将茶杯递到对方手边:“喝点热茶暖身子。”
左右看了看,又道:“阿渊早早就去了山里采药,等雾散了才会回来。”
这是他们所选择的第二或者第三世的生活,不需要庞大的商会,不需要出行身后都跟着仆,只属于小鲛和溥渊彼此安静朴素的日子,清茶淡饭,归于平凡。
周六叹气:“好,俺在这儿等他回来。”
已经年过五十的周六精神状态甚至不及老人好,他见小鲛扶着椅撑晃了晃身,乐道:“小郎君若还困乏就回屋里头歇着,俺自己等就成。”
溥渊并非云乡村的大夫,但这数十年来他熟读许多书籍,其中包括医书。自前年帮村里几户贫瘠人家开过几副便宜药方后,村里有人生病多多少少都会来先问一问,省去镇上看病需要花的银钱。
溥渊称自己不是大夫,可他开的药方每一剂便宜又实用,久了村民就都将他当成大夫,只是嘴上尊重他的意愿不称大夫罢了。
周六也不是第一次来,他身上顽疾多,去过几次镇里看大夫,本就囊中羞涩,之后没什么钱宁肯放任顽疾恶化也不愿再去。
被一身毛病折/磨的周六精气神奄了几年,直到上个月抱着试试的心态来到溥渊家中求药方,按吩咐抓了药回去喝了一段时间,背后的那好大一个的痈肿疮疖确实消除不少,连周围溃烂的皮肤涂过药草后也渐渐地好转起来。
周六来过两次,第一阶段的恢复状况完好溥渊才继续开第二副药方,第二副药方周六按剂量和时间喝到昨日,今日才又来给溥渊检查,若情况良好溥渊说会开第三副药方。
溥渊开的药方没收钱,但云乡村来过溥渊家里看病讨药方的人多少都不好意思白拿。
大伙儿第一次空手而来就罢了,之后有人再来,就算没钱给都会将家中母鸡刚下的鸡蛋装上一篮送来,又或着干脆提两只肥硕的公鸡母鸡上门。
周六今日带的是两条鱼,他家靠捕鱼为生,因为今日要来拿药方,就特意将昨晚捕回的鱼留下两条最好的,装在鱼篓中挂在院子里的树下。
小鲛回房躺下后翻了几个身,醒了就不想再睡。他这次换好衣衫才去绕去前面的堂屋,见周六就端着身安静坐在椅子上,去灶房从锅里取了几个包子出来。
周六瞧见,笑道:“俺来的时候吃过,小郎君你留着慢慢吃。”
前两次溥渊给周六看病时小鲛也在,他咬完一个包子又抿了杯梨汁,去院中的井口打了些水洗手,回来后跃跃欲试的想给周六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