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笑得和蔼可亲:“老奴被国君派来专程伺候小公子, 鞋子可合脚?床褥垫着咯不咯身子?”
小鲛轻轻摇头, 他问:“你是谁, 国君又是谁?”
老奴笑咯咯的,看着袖珍小人搓搓手,显然因为他们王国又多了一名袖珍小人兴奋。
“这里是古邑王宫,国君自然是国王。”
小鲛迟疑:“为何我一觉睡醒就在王宫里了……阿渊呢,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侍候的老奴摇头:“小公子被送到王宫里时只身一人,身边并无任何人陪伴。”
老奴忧虑道:“御医一会儿就到,国君担心小公子身体,特意叮嘱让御医等公子醒来后检查检查。”
老奴口中的御医,居然也是一个袖珍小人。
那袖珍小人穿着医官的锦服,清冷卓然,和小鲛对视,微微愣了一瞬。
老奴笑道:“小公子,楚医官是咱们古邑王国地位最高的御医呢,只对你们看诊。”
楚医官望着面前刚送进来的同类,他见过王宫里所有的袖珍人,唯独没见过谁有如此一双蓝色宝石般的眼眸,很漂亮。
古邑国的人多是茶色眼眸,有些黑灰色,亮丽眸子未曾见过。袖珍人地位本就拔高,如今来了一位眸色稀罕的袖珍人,可见今后地位肯定与他们不同。
楚医官给小鲛诊脉,说道:“身子并无大碍。”他盯着这双漂亮的蓝眸子,察觉失态,便又收回视线。
老奴在王宫里伺候多年,早就练就敏锐的眼色。他笑得合不拢嘴,送楚医官离开宫殿时,探听地小心问道:“医官大人是不是对这位小公子……”
袖珍人罕见,他们的子嗣更是珍稀。每一个接进王宫内的袖珍人,都有安排过彼此认识的机会,若看对眼,事成了有小几率诞下小小的子嗣,若不成,更不会勉强。
袖珍小人无论身或心都需精心照养,此等小人儿珍贵宝贝,假若一个不高兴,憋上一两日生病可就得不偿失,他们这群专门伺候的奴都会被问责。
王宫内的十八个袖珍小人都有伴,唯独楚医官,楚医官很早就进了宫,却对同类不曾看对眼,他们着急,却也无可奈何,眼下来了位漂亮珍稀的袖珍小人,楚医官明显神色不太对。
老奴笑呵呵的送走楚医官,回了宫殿照顾新迎来的小公子。
“公子饿不饿,老奴让人送吃的来。”
小鲛沿着宫殿打转,至今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送进王宫里,难不成从阿渊怀里掉了出去,被人送来的?
他抿唇,不太高兴。
折/腾大半日,有奴才送吃的进屋后小鲛顾不上置气,他摸了摸饿瘪瘪的肚子,吃饱才有办法让阿渊找进王宫里。
深夜,洋装睡熟的鲛从床上落下,他没穿鞋子,赤足踩在地上的软毯走起来悄无声息,同时也很慢。
寻常人十余步就能走到门外,他走得喘起来才越出宫殿正门。
才出一道门,小小鲛已累得想躺在地上睡一觉补充体力了。
他靠在旁边柔软的毯子上休息,出了门扶着巨大的门柱观察周围路线,没做犹豫,为了省点脚力,直接沿石阶一侧的斜坡一屁/股坐好往下滑,滑到最底下踩着青色柔软的草尖时,屁/股都被石阶磨热了。
小小鲛捂好发烫的屁/股贴在草丛边缘朝前头跑,脚步声相继传来,有奴才匆匆地跑动,鲛怕被他们发现,连忙拉起草丛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脚步声过去,才继续他的探险。
新入王宫的小公子丢失了的消息很快传开,宫内里里外外都是躬着身甚至趴在地上提灯笼仔细找人的奴才。
鲛躲得惊险,奴才的脚从石柱前头踩过,他忙向石柱后绕去,两条腿跑得发软。
还没想办法出宫去找阿渊,小小鲛先累得只能找块石缝藏起来睡觉,他揉了揉沉重困倦的眼皮,将手里抱着的几根草叶子垫在身下,确保不会弄脏衣裳后,才缩在灯柱内的一个小圆洞里呼呼大睡。
溥渊两天没合眼,发动了带来的所有人地毯式搜寻拇指大小的鲛。
尽管溥渊说出来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但主人的吩咐下来,他们只能照做。
溥渊忙着找鲛的同时自责,怪他那日粗心,连小鲛从怀里掉了居然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