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送别小鲛,宗长卧病床榻数十日,大祭司在院里留了一个半月。他们看着成日鲜少言语的宗长无可奈何,不想连续下雨之后,近些时日竟稍渐转好。
刘松子道:“您的发……要不要再抹些药膏。”
溥渊:“无妨,留着吧。”
那时候担心小鲛看到,也忧惧自己和鲛越来越明显的变化,而今他留着发边那缕微白的青丝,随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谢谢大家。
第69章
几场雨浇灌过后的院子处处滋生生着绿意清新的草植, 孟临之对窗欣赏了片刻宁静盎然,才施施然拿起医诊小包去往宗长休憩的屋院。
仆正将宗长洗漱用过的水端出去处理,见到大祭司来了, 点头招呼,忍不住喜悦地说道:“大祭司, 今日宗长气色还不错。”
孟临之挑眉,含笑道:“是吗。”
他步入房内,宗长已经坐好一副等他诊脉的姿势。
孟临之动作如流,一边诊脉一边观察。
片刻, 才开口:“你这几日休息还算不错, 前面给你开药加以各种药膳药浴辅佐,死活歇不上几眼,如今想开了?”
孟临之是个聪明的, 没等宗长开口, 便又道:“我明白了,近些日子下雨,总不得是你看见下雨舒了心入眠吧。”
宗长黑沉眼睫微微有了变化, 孟临之捕捉到, 微微摇头,口吻带了玩笑:“看来我要祈祷这场雨多下几日。”
其实溥渊没有孟临之说得那样不堪, 他是想配合对方的治疗手段休息的, 长年累月熬成的习惯并非一朝一夕或者几个月就能将此扭转,就像一支燃烧的蜡烛, 只要火点了,不烧到尽头不会熄灭。
孟临之的眼神落在宗长发边, 那两片微微泛白的颜色并未让宗长显得老态, 反而有种岁月感在对方身上安静沉淀下来, 看到溥渊,心潮会不自觉的平和。
哪怕宗长下一刻满头霜白,孟临之大概也不会觉得意外。
他依然老话挂在嘴边,药方没怎么动,改了一味,说道:“切勿忧思忧虑,能睡就多合几眼,再多的我也没别的能交待了。”
孟临之揶揄着:“真不用我给你做的那几罐药膏?乌发药效很好的。”
溥渊看他一眼:“不用。”
溥渊道:“行吧,我看你现在还算配合,我闲在这边也没事情做,今天就回神陵了。上次培植了几株药,如今应当长好了。”
溥渊将孟临之送到门外,又吩咐李管事出门替他办几件事。
仆手里拿了几份纸卷,跑上书阁递到宗长手边。
“宗长,这两个月考核结果的名单,每一场都详细记录在册。”
说完,仆又将已经有些凉掉的茶重新添上热的,宗长这日一直留在书阁里看考核记录。
溥渊做完批注,放笔时天色将暗。
昏黄的暮色罩着窗外,书阁里的光线不比白日。溥渊把批注完的纸卷收好,放入柜中时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到做角落的那侧。
他动作一顿,拿起柜内用纤绳捆好的几卷宣纸,思绪几经辗转,还是逐一打开了。
起初溥渊收好这些东西时习惯按时间分好,后来便也养成习惯,一批批的归类,再收纳。
已经断了几个月,没有任何书信来往,其实这样也好,毕竟是他先主动做出选择的。
溥渊找到最开始的日期批注,仔细缓慢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