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两个小孩想来是流落进城里的乞儿,人跑远了一时半会儿也抓不住,城内鲜少会出现流浪汗,怎么如今还有那么小的孩子当街抢物。
李管事心藏疑惑,鲛爬回车上后捧着他的饼闻了闻,很香。
马车一路驶向沿海岸,在新搭建的门院前停下。
李管事先下车,回头扶着小鲛的手臂带他下来。李管事刚到地方就去着手宗长吩咐的事,武卫们都熟悉鲛的脸,见他来了自然无人阻拦,还告诉他宗长和大祭司在哪间屋。
小鲛捧着他的油纸包寻到武卫指示的屋前,门口正开,孟临之在试他煎熬出来的药,给第一名病人服下后还在观察期,得过半个时辰才能看出具体效果。
他慢慢吞吞挪到门外,脸贴在门边,轻轻地叫:“阿渊,孟临之~”
溥渊偏过脸去看,孟临之已经先笑出声:“黏人鲛来了啊。”
小鲛听不明白孟临之口中的黏人鲛,他说:“我进来了哦,阿渊,孟临之。”
他眨了眨眼,对宗长示意自己已经提前说明了,然后走进屋,屋内除了眼前的宗长和大祭司,还有几名躺在床上的病患。
小鲛好奇地打量他们:“这些人就是吃大胖鱼吃坏肚子的人吗?”
孟临之微微点头:“这些天我可不好过咯,几日几夜没怎么合眼地去对付那些鱼和海草,拟了几副药方,此刻在看药效呢。”
鲛走回宗长身边,听了孟临之的话果然去看对方的脸色,孟临之没怎么休息,眼下和唇都是青白青白的。
他“啊”一声,孟临之看向他手里的油纸包:“这是何物,好像闻到香味了。”
小鲛揭开油纸包,把一包饼捧到宗长面前:“鲛没吃过的。”
孟临之卖惨道:“忙了这么久,我也快饿死了。”
小鲛迟疑,想看阿渊吃一口,可阿渊都没动。
他把饼捧去给孟临之,孟临之嚼了一块,边咽边说:“这饼子虽然好吃,不过油味重些,宗长自从小时候那次病过之后,就不碰过油的食物。”
鲛:“阿渊病过?”
孟临之朝他使了使眼色,说起那日药园落日真美,小鲛立刻似懂非懂。
孟临之道:“所以不是宗长不吃,而是他不适合吃,不过饼子决计不能浪费,念在我给那么多人治病的份上,今儿便宜我一份。”
小鲛说好,孟临之哈哈一笑;“真乖。”
不过孟临之没得意多久,吃过药的病人出现药物反应,他放下饼走路带风似的去救治病患,小鲛连忙走到宗长身后,看着手脚抽搐的病患,吸了吸鼻子:“阿渊,他怎么了,要像那些鱼一样死掉吗。”
溥渊握紧他的手,孟临之给病患扎了几针,把过脉象,才开口:“是我有些贪心了,把第三副药方换回第一副,慢慢来吧,药效虽然比较慢,但不会这般强烈。”
孟临之说完又去了灶房,小鲛往溥渊怀里挨了挨,望着面前死气沉沉的病患没出声
他站了片刻,伸手在腰后揉了揉。
溥渊给他拉来一张凳子坐下:“怎么了。”
鲛摇头,想了想,又说:“刚才鲛去看饼,给阿渊一包,李管事一包,自己一包,可是有两包被别人拿走了。”
溥渊让鲛背靠在自己身前,宽大的袖遮着人,揭开腰带揭了点衣裳。
鲛腰后青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微微一按,问他疼不疼。
鲛在思索:“有一点点,很快就恢复的。”
这是被人撞到马车前磕到的地方,鲛没有撒谎,他确实没有感到明显的疼意。
溥渊理解了鲛口中的“拿走”是抢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