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鸢笑了笑,指尖在婚袍上摩挲着:“并无不妥当……他应当,不会介意的。”
他分明是在笑着,可看着并不像心情好的模样,女仙见他如此说了,未再多言。过了一会儿,燕鸢从女仙手中接过玉托盘,命众人退下。
门被轻轻带上,殿内唯剩父子二人,燕鸢在银案后落座,阿执坐于他身侧,盯着桌上的婚袍。
“父皇……”
燕鸢扭头看向小人儿。
“他们说,你要娶妻了。”
“嗯。”
“那娘亲怎么办?……”
见小人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燕鸢觉得好笑,伸手将他抱进怀中。
“娘亲独自会过得更好。”
“父皇不哄娘亲了吗?……”阿执小脸靠在燕鸢肩头问。
燕鸢:“嗯。”
阿执:“为什么?……”
燕鸢笑:“父皇没用,哄不回来了。”
阿执急了,松开燕鸢的脖子看向他道:“父皇才哄了这么些时日,怎么就放弃了呢,若是哪日娘亲不生气了怎么办,父皇娶了旁人,娘亲怎么办……”
燕鸢柔声问:“阿执说怎么办。”
小人儿红着眼眶说:“阿执不要父皇娶旁人……”
燕鸢轻而郑重地说:“好。”
“父皇只娶你娘亲。”
阿执:“真的吗?”
“嗯。”
“那父皇要继续哄娘亲,快些得到他的原谅。”
“好。”
“都听阿执的。”
阿执得了父皇肯定的回答,这才稍微放了心,环住父皇的脖子,靠在他肩头,说起自己最近又学会了几种法术,想要哄父皇开心。
那日神南岭归来之后,燕鸢与玄龙未再见过面,他答应玄龙会尽量避着他,就遵循承诺,不想扰他清静。
思念彻骨是自然,他克制着,仅从阿执那里得到些许玄龙的消息,探知他今日穿了什么样式的玄衣,用了什么样的早膳,胃口可好。
若注定有一日再无法相见,能得到这些零星的、无关痛痒的消息,于如今的燕鸢而言已是奢侈。
然而,真正能抑制住的感情,恐怕就不能称之为感情了,在大婚的前一夜,燕鸢忍不住去了玄将殿。
他想要见他,哪怕是最后一面。
如果可以在玄龙心中留下一些算得上美好的记忆,将那些不堪的过去洗去一些,便好了,不能也没关系,他只是想要见见他。
银白殿宇外守着两名仙娥,见燕鸢出现,恭敬地朝他行礼。燕鸢透过门扉往里看,那门是纯银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睡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