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认为,真正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槲乐道行虽浅,但灵力不俗,足有能力混迹天下,与其待在他身边,待在这一方冷僻的古潭中,离开或许能活得更好。
他有什么理由留住他。
“那你为何不来找我。”槲乐委屈道。
“……”玄龙抿唇。
“那以后若是我与你闹脾气,你一定要来找我。”槲乐根本不舍得为难这条笨龙。
玄龙看着他绝媚的脸:“…好。”
“其实我就是想你哄哄我,像我哥哥那样,给我一个台阶下,我自然就回来了。”槲乐皱着眉,别扭道。
“我知晓了。”玄龙认真开口。
“以后不要老是让自己受伤好不好?”槲乐抬起发红的眸。“我会担心的。”
“这世上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了,我不想你受伤,也不想你出事。”
“好。”玄龙道。
槲乐这才满意了,见玄龙额角冷汗密布,脸色愈加难看,他敏锐地皱眉:“是不是又腹痛了?”
“无大碍。”玄龙神色平淡,声线无力。
显然是方才替狗皇帝挡鞭时那一跪导致的,估计牵扯了腹部,槲乐冷冷瞥了眼木头人似站在不远处的燕鸢,将玄龙脸侧的长发夹到耳后,锋利的轮廓就彻底露了出来。
槲乐变出一方手帕拭去他额间的汗:“我去煎药,你若熬不住,便躺会儿吧。”
“嗯。”玄龙应下。
槲乐收起手帕,起身消失在屋内。
燕鸢原以为自己对玄龙很了解,没想到才分开半月,玄龙身边就多出了个长相狐媚的妖,看起来两妖关系还十分亲密,他这会儿终于有了说话的余地,讷讷上前:“阿泊……”
玄龙靠在床头,扭头看向他。
“你与他……是何关系。”
燕鸢向来自信,游刃有余,少有这般落魄的时候,玄龙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总之很不好过,他收回视线,合目道。
“与你无关。”
“怎会与我无关……你的事,便与我有关。”燕鸢走到床边,小声问道。“刚才他说你又腹痛了,为何会腹痛?”
这个问题其实十分可笑,玄龙这一身的伤几乎都是燕鸢一手造成的,如今倒是来关心他了。
若不管不顾还好,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才更让他痛。那甜枣一口咬下去,里头也是酸的、涩的,甚至藏着锋利的碎瓷渣。
玄龙没力气搭理他,索性闭神养息。
“你若不想理我,不理就是了。”燕鸢完全没了从前那趾高气扬的劲儿。
“好好休息吧。”
槲乐用灵力熬药,没多久便回来了,手里端着个白玉药碗,行至床边,见燕鸢坐在床沿挡了道,冷冷开口:“让开。”
燕鸢面色发沉,但还是从床侧起开了,槲乐在床边坐下,将药碗递给玄龙:“我已用灵力降温了,正适合入口。”
玄龙将碗接过,将黑漆漆的药几口饮尽。
那药是极苦的,他眉头都未皱一下,槲乐看在眼中,很是心疼,手心一展,掌心出现颗淡黄色的杏干,外头被糖粉包裹着,看着就很解涩。
“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