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没事,习惯了。”
韩渊一身筋肉将单薄内袍撑得满满的,一手拽着白皎然,一手拎着二人的东西。牛车被卸在路边,车夫在后面牵着牛艰难跟着。
就连车夫那一份行李,韩渊都扛在了肩膀上。
一行人歪歪扭扭,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直到白皎然冻得连牙关都控制不住地叩叩作响时,他们面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看到了那座山神庙,韩渊松了口气。最起码,头上有个屋顶可以遮雨,不至于在这荒郊野地里冻上一宿。
可是低头看看身边的人,韩渊刚松的那口气,又猛地提了起来。
白皎然眼皮耷拉着,像是要睡着了——可他小脸冻得青白,浑身都湿透了。这种情况下,谁会生出困意?
这不是困,这是筋疲力尽——白皎然这个娇气的家伙,这就扛不住了?他身子这么弱?
再耽误下去,他一定会大病一场……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得多遭多少罪?
光是想到这人遭罪,韩渊都觉得心里火烧火燎,一阵阵难受。
可难受也没用。韩渊一向是实干派。他一把将白皎然推进山神庙,环视了四周环境,就开始动手了。
很快,腐朽的门板被韩渊劈成几块,成了现成的劈柴。再用火石点燃,就成了熊熊燃烧的篝火。他又从山神龛边翻出几个破旧的瓦盆,就着雨水洗干净了,又接了些水烧开。
韩渊这才顾得上摸了摸白皎然的身上寓小言,一片冰凉。
韩渊看了看手中瓦盆。这玩意破了一半,一次能烧开的水有限。方才白皎然喝了些,依然没能暖回来。
“还有点热水,你都喝了吧。”
“那你……”
“不用管我,你喝。”
“那不行,这么冷的天……”
“别废话,喝!”
几乎是捏着鼻子给白皎然灌下热水,韩渊眼看他脸色终于好看了点,不那么惨白白的了。他松了口气,又接满瓦盆重新烧起水来。
“看样子,雨一时半刻停不了。我们得在山神庙里过夜了。”
看了看外面一点不见小的雨势,再回头看看嘴唇依然青白的白皎然,韩渊心里有点发愁。
“在这种地方睡一宿,你行吗?”
“应该……没问题吧?”
说是这样说。可看看那张冻得发白的小脸,韩渊觉得,问题还蛮大的。
偏偏这时候,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带着门外的雨丝一同卷进门。火堆一阵飘摇,就连韩渊都打了个哆嗦。
——这样不行……
韩渊拧着眉毛,脱下内袍。然后他将内袍悬挂在半歪的房梁上,下摆栓了两块砖石——衣服被拽得展平了,正挡在大敞的庙门和火堆之间,好歹能挡点风。
“把我的外袍递过来。”
“嗯……”
白皎然头很疼。他脸上一阵一阵滚热,身子却冷的发抖。但他还是听话地将身上披着的官袍送了过去。只是站起身的时候,不知为何脚下一软,差点摔到火堆里去。
韩渊单手拎住他胳膊,将他按在自己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