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蛮人是游猎民族,天生对危险警惕。他们早就嗅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对他避让退忍。但没人想得到,他居然会向自己人动手?
那马蹄向着地上昏倒的大燕人踏过去,只怕一马蹄就能将这人踩得骨骼碎裂,命丧于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一个人闪身而入,直接将杜玉章拽到了一边——他没能让杜玉章完全脱离危险,那铁马蹄依旧踏在他腿上,带出一团血花迸溅。
可好歹,是救了他的命了。
“你……莫非没看到有人躺在地上?”
救人的也是个大燕人,却是陌生面孔。他愤怒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像是隐忍般低下了头。
——陛下还在附近,没必要节外生枝。救人是不能不管,但不能惹事。
侍卫将杜玉章放在一边,就打算离开了。临走前,他随意往杜玉章脸上一瞥,动作却是一缓。
——地上这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这念头一动,他心里却有些失笑。这可不是京城,是千里之外的西蛮!他这些年都在皇宫外面守卫,若不是今次护卫陛下微服私访,根本不可能踏足西蛮土地。
所以,他又怎么可能见过这人?
第1章 -15
侍卫看着躺在地上的杜玉章,心想——
只是,这人既然是大燕人,看起来是病倒在地,又受了伤。陛下常常讲要体恤爱民,这件闲事,他们要不要管?
侍卫决定去请示一下李广宁。他将杜玉章放在一边阴凉处,挤出了人群。他不想惹事,也没有再多看那些纵马行凶的军人一眼。可他却不知道,徐偏将勒住马匹,正在暗中打量着他。
“偏将,此人似乎有军械在身?”
“不必管他。这一次,我只要收拾西蛮崽子……”徐偏将声音阴冷,“既然他要走了,就放他走。地上那个,我却要他的命!”
“偏将?”
百夫长吃惊不小,
“可那是个大燕人啊!”
“我早就暗中传递消息,不许他们混迹到西蛮集市里,和西蛮崽子做生意!不然,等我大开杀戒之时,就当他们是叛国的孽畜,死有余辜!竟敢逆命而为,这是自己找死!”
徐偏将磨着牙,
“呵,徐浩然那个软蛋,还想跟朝廷一心。却不知我们徐家军,只有边关乱了,才有价值!这一次,我就拿这个叛徒做个药引,给西蛮崽子下一剂猛药——我倒要看看,什么第二次和谈,杀得血流成河,你们还怎么谈!”
百夫长惊得愣神,却听到徐偏将低声命令,
“去,就说西蛮人谋杀了我大燕人,将他尸身丢在地上任意踩踏!”
“可那人还活着,并非尸身……”
“那你就让他变成尸身!快去!”
……
“王总管,那边有一人倒地不起,似乎病重。看样子是我们大燕子民……是否要施以援手?”
侍卫说出这话,心中有些忐忑。他知道这是跟着陛下便装出行,第一要务是保护陛下,不该节外生枝。可是那人若无人救助,只怕会死在这里……
王礼略一沉吟,
“独在异乡为异客,又遇到这种事……确实可怜。陛下,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