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舒斜他一眼,“你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可是有好消息了?”
谈到正事,盛尧眼里的柔情未褪,嘴角的笑微微收了起来,“威远将军已经携军出发,太子爷也随军亲征。”
“北边商道有流寇土匪趁乱洗劫富商大户,北青县富商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官逃民散,现在全县十室九空。怕的不是外战,是内乱。”提起今天刚知道的消息,盛尧一脸肃容,十分担忧还在归途路上的商队兄弟们。
他派了人轻装上阵,伪装成江湖游侠前去递信,万一遇上乱匪,身外之物给了就是,保命为主。
乔知舒也担忧起来,“那这近几年,岂不是不能往北走了?”
“嗯~”睡得好好的小瑭宝突然蹬了蹬脚,发出娇嫩嫩的梦呓。
乔知舒连忙去把他抱在怀里,让他的小手手扒着自己的锁骨,小瑭宝小嘴儿蠕动几下,眼皮儿都没掀开就继续睡了。
盛尧看着大小宝贝二人,心里也下定了决心,“乱世出盗贼,这些人趁乱做匪,江南银叶又必须经过北道,既然早晚会出事,那就早点解决。知舒,我打算向朝廷捐款。”
现在所有重兵都调去在和匈奴打了,北边地方官府无力剿匪,内忧外患,天将大乱。
“我从不怀疑你所有长远的顾虑,有国才有家,我同意捐款。”乔知舒隔着厚厚的棉袄轻拍小瑭宝的屁股,不知道北青县那些刚出生的婴孩,现在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左右银子放在那里不花也是发挥不了它的作用,南方一切都好,茶楼照常营业,报春茶有王宿出海往邻国销售,盛乔家里从来不缺银两。
如今二人有能力可以让百姓不陷于危难之境地,免不了想做出行动,只有保住内部不乱,一致对抗外敌,才能有安稳的朝廷作为靠山。
盛尧:“洪天顺祖上就有向朝廷捐银的传统,那时候西北发动战争,海大人发兵西征,洪天顺捐了一百万两银子帮助海大人大获全胜,战后,海大人亲笔一副对联,当时的庆光帝封了洪天顺茶号为皇商,这六十年间,洪天顺垄断皇室团茶,已经不知道赚了多少个一百万了。”
乔知舒听得出来,盛尧这是想安慰自己,钱没了还可以再挣的意思。
“一百万两银子,捐了就捐了,总归是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只要茶楼在,南海可通,我们总能挣回来的。你可想好了怎么捐上去?”乔知舒有些担心,“苛捐杂税的现象一直有,就算江州知府和咱们关系好,一层层的经过贪官之手,捐再多也是欲壑难填。”
万一再往上,遇到一些朝廷命官隐瞒不报,将巨额捐款悉数中饱私囊,那真的是乱中作乱。一有外敌,二有土匪,三有贪官,乱成一锅粥,捐款反倒变成给朝廷添了乱,那可就麻烦了。
盛尧觉得夫郎说的有道理,“那明日先快马加鞭给户部的尚书大人送去书信一封,要捐就直接给户部。”
江南这几年发生了两个大案,让盛尧和户部、刑部都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况且这是捐款筹兵灭土匪的好事,富商出资,官府拿政绩,这大好事儿,户部没有不重视的。
二人有商有量,达成共识。一同长大的好处,大概就是枕边人彼此之间拥有绝对的理解和支持。
盛尧第二日就将信往盛京户部送去了,一个多月后,才收到回信,户部将派兵亲自下江南收运银两。
这时候的小瑭宝已经八个月了,他在爹爹肚子里的时候就不爱动,生下来也不爱动,这会儿有了厚重冬衣的限制,更是天天躺着‘啊啊’叫,只等爹爹来抱他。
所以乔知舒一把儿子抱在手上,就会动手给儿子翻身,教他爬,目的都是为了让儿子动起来。
暖阁里,乔知舒坐在罗汉床边上,拍拍褥子,“瑭宝,爬过来。”
小瑭宝撅屁股坐着,八个月的他已经能坐的很稳了,但是穿的很厚,两只小手都贴不到腰身,只能是支棱着挂在身侧,所以小家伙竖起淡淡的眉毛,凶凶地吼叫:“啊!”
小家伙要是能说话,估计就开口指挥了,‘你倒是过来抱我呀!臭爹爹。’
“过来,爹爹给喂好吃的。”乔知舒端了一碗羊奶羹,用勺子敲了敲碗沿。
小瑭宝一看见吃的,小眼神就冒星星,哼哧哼哧就往床上扑,然后吃力地蠕动到爹爹膝盖前,小爪爪扒着爹爹的膝盖,嘴里‘嘤嘤嗯嗯’地乱哼哼。
乔知舒放下碗,把儿子抱起来放腿上,“我怎么这么喜欢你糯糯叽叽的哼哼呢?你再哼一个?”
小瑭宝上下砸吧嘴,发出‘巴巴’的声音。
乔知舒捧着儿子白白胖胖的脸蛋儿连亲好几口,才开始给他喂羊奶羹。一边喂的时候,就低头看着小瑭宝乖巧的吃相,窗户透进来的光打在瑭宝脸上,脸颊白白的绒毛都是可爱的,还有摊开的两只小手手搭在乔知舒腿上,传来热乎乎又轻若无物的触感让人心化。
院子里,盛尧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披着黑毛氅,眉目冷峻,当爹之后越发成熟了,气场铺开了十分有震慑力。恰好见长姐披着斗篷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就打招呼问了句去哪儿,也就是在亲人面前,他能柔情几分。
盛莺回答:“年前买了十多亩水田放给佃户,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