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江州南县孙家茶商户的,这是我们的牙牌,您过目。”
“来并州所为何事?”
茅尖:“我们孙家的表少爷在并州跑商,跑的是那条万里茶道,这位是他未过门的夫郎,来探亲。”
“哦对,我们表少爷叫盛尧。”
官兵头子和身后两人立刻看向乔知舒,上下扫了两眼,才将牙牌还给茅尖,“去吧。”
然后他还冲那些还在检查的官兵喊:“放!”
茅尖收好牙牌,回去扶着乔知舒上马车,听乔知舒还是咳,去跟领头商量,下了管道找处客栈休整一日,吃点热乎的暖暖身子。
……
第二日,并州一驿站二楼。
“咳咳咳……”
屋里传来乔知舒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虽然喝了姜汤睡了一夜,但是今早一起床还是头重脚轻,乔知舒患上寒症了。
茅尖听他咳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他上前用手背试探了一下虚弱的乔知舒。
“完了完了,发烫了。”
乔知舒捂着心口,他自己也咳得心口抽疼,轻声吩咐道:“先端碗米汤来,再去弄盆雪来,我自己会退温。”
茅尖照做完之后,跟商队说了下主子的情况。
“这、这可麻烦了,这才下了官道,离最近的县城还要行两个时辰,我让人骑马去县城找郎中,你家少爷这情况,不能继续赶路了!”
茅尖认同,“行,那咱们再耽搁两天,也让兄弟们歇两日。”
乔知舒浑浑噩噩睡了一日,夜里醒了又咳咳咳。
茅尖在他屋里打了铺盖,被他咳醒了之后,把旁边准备好的药罐放火盆上烧着。
乔知舒吸进去的那口冰雪吐不出来,已经开始流鼻涕了,他坐起身来,又咳弯了腰,轻声问:“茅叔,什么时辰了?”
“三更天了,商队去县城请了个郎中,人家说风雪天所以要价五两银,连带药钱一起。你烧的太厉害,去的人不敢耽误,就同意了。”
乔知舒点了点头,“无妨……咳咳……五两、咳……就五两吧。”
“是。”茅尖见他又开始咳,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茅叔,你睡会儿……咳咳……天亮了咱们就出发。”
茅尖一张老实脸上满是纠结和不赞同,“不行,你不能再赶路了,路上再叫冰雪入侵,恐会成疾!”
“到时候见了表少爷,我如何交代?你不能赶路了,咱们先养病,等你不咳了,咱们就出发。”
乔知舒喝完药,缩回被子里,小脸面朝着墙壁委屈。自己也太不争气了,第一次出远门就生病了,这样哥哥还怎么可能带他跑商呢?
乔知舒想着哥哥半睡半醒迷糊了一夜,第二天他依旧没好,甚至到了中午,他开始吐了。
就在肺都要被咳出来,胃都要吐空了的时候,他听见茅尖大喊了一声:“表少爷!”
接着就是好几个快速有力的脚步声,乔知舒集中精神看着紧闭的房门,忘了咳嗽。
盛尧推开房门,屋里空气又闷又热,他微微蹙了眉,等看到床上坐起身的那个小少年时,他心疼地拧眉。
乔知舒还穿着厚夹袄,发鬓凌乱,微垂的眼眸还含着咳出来的眼泪,看起来真是又脆弱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