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没锁,领他们来的小孩儿说:“直接进去就行,她家不锁门的,她一直在洗,时常听不到叩门。”
盛尧看着这脏乱差的小院子,十分心疼长姐,推开院门大步迈了进去,正好迎面对上拖着瘸腿,一只眼睛无力睁开,还泛着青紫,且一脸死气沉沉,抱着污黑木盆的盛莺……
乔知舒小跑上去接过长姐手上的木盆,心疼地轻声问:“长姐,这、是谁打的?”
盛莺看到两个弟弟,第一时间是转身躲避,不是诉苦……
她这个反应,乔知舒心里咯噔了一下,长姐这个动作是在保护哥哥吧?
盛尧这时候气在头上,他声音扬起,有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心疼,“我问你,谁打的!是不是他?”
一个有了夫家的女子,终日呆在家宅,除了被家中人动手,再无其他可能了!
但盛莺眼睫抖动,躲闪不已,试图赶弟弟走,“别问了,快回去!快回去!下个月你就乡试了,你别管那么多行吗?”
盛尧点点头,“行,你不说,我去问他。”
说完就要越过盛莺进屋。
“回来!别去……”盛莺连忙扯着他,“两夫妻气急了,哪有不动手的……你快回去!再过一月你就要科考了,盛尧你给我懂点事儿行不行!”
她这个举动,更是让盛尧难受不已,他寒窗苦读,在父亲眼里,没有能卖糕点赚钱的盛雪有出息!
最疼爱自己的长姐,怕影响自己,忍受畜牲毒打,在其身边委曲求全,只怕影响他科考!
然而……官场腐败,变法说来就来,他一个读书人,竟然不如一个商人,商人只要银子够,永远能在变法里生存下来。
饿死的只是茶农,和茶农的家人。
积压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
盛尧吐了一口气,抬手褪去身上的秀才文人袍。
乔知舒抓着盛尧的胳膊,又急又慌:“哥哥!你要干嘛呀!”
盛尧没控制力气,用力推开他,将长袍重重砸向地面。
“知舒,你只管保护长姐。”
他像一头凶恶的狼王,眼眸寒光露出凶意,浑身上下冒着热气腾腾的黑雾,进到屋内,找到躺在床上酣睡的男人,随手拿了张板凳就砸了上去……
“啊!!!”屋内传来陌生男子凄厉的惨叫。
板凳落地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跑了出来,板凳应当是砸了他的腿,所以他脚步踉跄,而人高马大的盛尧轻易就追了上来。
男子被盛尧掀翻在地,刚晾的衣裳将地面打湿,有一小汪泥水。
“畜牲,喜欢断人腿是吗?”对着男人的腿一脚接着一脚的猛踹。
“喜欢打眼睛?”掐着男人的脖子,对着眼窝一拳又一拳!
“尧儿!快住手!”盛莺尖叫一声,拖着腿要去拦发疯的弟弟,被乔知舒抱着了。
盛莺的婆母拿拐杖去打盛尧,“闯我家宅,殴打我儿,来人,快来人报官,报官啊!”
盛尧一把扯下拐杖往畜牲身上招呼,拐杖打在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盛莺的婆母被吓到,连忙后退,哭着喊:“来人啊,杀人啦!!!”
盛尧恍若未闻,他将家暴姐姐的男人揍了个半死,揍得他惨叫连连,揍得他一只眼睛流着血,揍得他置身污泥之中起不来,揍得他断一条腿赔给长姐……
盛尧喘着粗气,“知舒,去把小萝花抱上,我们回去。”
说完他走到姐姐面前,背过身去俯身示意盛莺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