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鸿润也扬起声音回应,“哦!”
就这一瞬,乔知舒突然开朗,这里没有人要丢下自己,前方还有抱自己下山的盛尧,他不需要害怕。
“哥哥!”乔知舒一边跑一边喊,声音还有点喘。
“欸。”盛尧捏着刨坑的锄头,几步出现在了乔知舒的视线里,他高大的身影将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挡了个瓷实,但是他就是乔知舒的光。
乔知舒踩地枯叶‘卡吱卡吱’作响,他扬起笑脸,扑去抱着盛尧的腰身,“哈哈哈……”
盛尧手上都是土,双手张开晾在一旁没抱他,“傻乐什么呢?葛根在哪儿?”
乔知舒昂头,阳光被树叶挡去,零碎明暗的光点落在他脸上,他不得不半眯起一只眼睛,嘴里还是傻呵呵的乐,“哼哼……在前面!”
盛尧也感觉此时的乔知舒有点黏糊人,但不让人反感。他递给乔知舒一根还算干净的手指头,被牵着去挖葛根。
前段时间下雨,雨水冲刷山坡,这葛根就暴露出来,让小孙胜认出来了,要整根还需要往下挖。
孙鸿润挖断了一截,他拿随身带的小刀削皮,给三个小家伙一人喂了一块。
乔知舒还是第一次吃树根,去了皮的生葛根白白的,里面好多毛须须,嚼开头两下是苦的,再嚼就甜了。
孙鸿润看着这仨小不点一模一样的咀嚼动作,鼓起腮帮子很是柔软可爱,慈爱地问:“好吃吗?”
“像生红薯……”乔知舒腼腆地点点头,语气有怕说错话的小心翼翼。
“哈哈哈。”孙鸿润笑,“没有红薯脆,就是甜树渣。”
“嗯!”乔知舒点头,他感觉得到,小舅和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很平等。
赶着山里凉快了,一行人才下山,一人扛着一节葛根回了孙家。
晚饭依旧丰盛。
山上的夜晚格外冻人,乔知舒和盛尧挤在一个被窝里,他抱着哥哥的手叽叽喳喳,兴奋不肯入睡。
“哥哥,什么时候有野兔哇?”
“明天上山不?”
“葛根就那样吃的哇?去了皮就啃着吃哇?树根都叫葛根吗?所有树的根都可以吃哇?”
“……”盛尧拿手捂他叭叭个不停的小嘴,手掌能将他小脸整个盖住。
“嘻嘻嘻!”乔知舒摇头晃脑躲手掌,害羞地踢了踢被子,也知道自己闹人了,小身板一歪,埋头扑盛尧怀里傻笑。
第19章
兴奋了一晚上的乔知舒,第二天太阳晒屁股了才睁眼。床上只有自己一人了,他急急忙忙穿衣跑出去。
盛尧坐在院子里拿一把镰刀给葛根削皮,看见他出来踢了一张小板凳在自己身边,唤人过去坐。
孙老爷子端着茶杯也坐在一旁,笑得温和,“睡好了没有?小乔儿。”
乔知舒连连点头,哑着嗓子乖乖软软的,“外公,外婆,我睡好啦。”
孙奶奶笑着起身回了屋,不一会儿拿了一件小袄子出来,给乔知舒披上了。
“在山上,早上夜里一样冷,莫冻着了。”
短短的一天,乔知舒在孙家被当成亲生孙子一样,长辈疼他,平辈友善。在这里,孙家上下时刻都在告诉他,他和他们是平等的。
孙老爷喝完茶,也宝贝够了外孙,起身道:“我去把你舅叫起来,晚了赶不上新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