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舟捉住他的手往外拉,说到:“从明日开始,你还是别过来了。”
殷问峥垮了脸:“为什么?”
“你没发现我这营帐之中,这几日多了个用膳时服侍的人?”
殷问峥翻了个身,也翻了个白眼:“太后的人?”
“嗯。”江棠舟点头道,“她完全坐不住了,想来必定会行动了。”
殷问峥细细的回想晚膳时,两人吃饭的案几边的确是多了个陌生人服侍,没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毕竟他满心思想的都是怎么喂胖江棠舟。
江棠舟却不像殷问峥这般什么都不管不顾,他还记着要把江迎舟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事儿。
此刻的江迎舟吃了药躺在龙榻上,说不定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殷问峥的手指在江棠舟的掌心打着转,沉默半晌后才说道:“明日会开仗。”
江棠舟一怔:“明日?”
“嗯。”殷问峥翻了个身,与江棠舟并肩而躺在床榻之上,道,“这段时日,我与碧根他们一直在思考如何攻破子行山,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办法,所以打算明日暂时先强攻一次,看战况再决定下一步的做法。”
这是江棠舟来边关后将迎的第一战。
虽然他在军营里也说不上什么话,但遇到这样的情况,卜氏必定不会放过他,会让他也跟着上战场。
江棠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殷问峥心中自然另有思量:“你就在后方,不要上前线。战场上刀枪无眼,难免将你伤到。”
其实江棠舟大可以不用告诉殷问峥,事后再另外找个借口——比如他是临时被逼上的。但江棠舟实在不想这么做,所以微微一顿后,还是开口道:“问铮,卜氏必定不会饶过我,若两国真的打起来了,我必定会被推上战场——”
江棠舟叹了口气,在殷问峥的“你可以不去”说出口之前先说到:“我也不得不去。”
“你可以不去。”
“不,”江棠舟轻轻摇了摇头,道,“至少现在,我还站在勤国的阵营里,我对卜氏……也还有所求。”
殷问峥也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江棠舟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面对与江棠舟有关的事情时,他总是格外小心,想要规避可能会遇到的所有问题。
江棠舟当然要上战场——可他也能想得出法子让他不上,只是一旦如此,江棠舟在勤国的蛰伏便成为了一场笑话。
他不愿意江棠舟面临任何危险,可江棠舟并不是什么懦弱的脆弱的需要保护,永远站在他身后的人。
他是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那……”殷问峥认了输,“万事小心。”
“我会的。”江棠舟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你放心,他们让我上战场只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绝不会要了我的性命,必定会派人在我身侧保护我的。”
“嗯。”殷问峥道理都懂,就是心里扯着扯着的难受。
“我也不会真的冲到前面去和人刀对刀枪对枪的,估计也就是出出嘴皮子。”江棠舟尽自己所能的宽慰着殷问峥。
殷问峥没再多说,只是转过身紧紧地将他抱住了。
第二日,天光乍明之际,恒军果然开攻了。
火光刹那间冲上天际,将半边天空染红,远处传来的喧嚣声让整个扎营地一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江棠舟慢悠悠的坐起身,换了一身深色的交襟长袍。
他刚换好,就有人来寻他:“祯王,罗大人说请祯王准备好,一炷香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