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问峥突然有些理解来时凌应翀听到江棠舟的“多谢”二字会那么生气了——满满的生疏感扑面而来,这代表江棠舟根本没把他当自己人。
殷问峥哼了一声,道:“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江棠舟愣了一下:“这……”
“不如……”殷问峥凑上前,嘴唇几乎挨到了对方的耳廓,刻意压低的声音就这般让毫无防备的江棠舟听了进去,“以身相许?”
“殷问峥!”江棠舟有些气恼他开这样的玩笑,便道,“你我已是夫妻了,还要计较这些?”
殷问峥便不乐意道:“可某人却与我客气到没把我当夫君啊。除非你喊我一句夫君听听。”
“……”江棠舟便晓得殷问峥是在同自己开玩笑了,直接避开了对方的动作,抬腿便走,“走了。”
“喊一句来听听,又不会掉块肉。”殷问峥玩笑着追上去,便追便继续同他开这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殊不知江棠舟又红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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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舟的衣服已经被凝固的伤口缠了进去,若是要包扎,就得先把衣服给剪下来,听雨本来是在做这细致活的,做到一半就被殷问峥给抢了过去,对方还冲她比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她不要把自己给暴露了。
但江棠舟是何等敏锐的人,换人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也没遮掩,殷问峥刚动手剪了一块布料,他就问道:“可问出来什么了?”
“留的那人口中藏了哑药,”殷问峥垂下眼,认真的替江棠舟处理伤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让他写字,也不肯写,估计是个死士。”
江棠舟“哦”了一声,突然有些烦躁——其实他有点怀疑人是勤国那边派来的,却又没什么证据,不知道殷问峥会不会查出来一些什么。
不过,殷问峥也已经查出来一些他的事儿了。
“疼吗?”殷问峥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在自己的手上,却也觉得自己同样的部位一阵又一阵的疼。
江棠舟却好像这伤口没长在自己身上似的,从头到尾都没发出任何动静。
听到殷问峥的问话,江棠舟反而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似的道:“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
“这还小伤?”殷问峥手下稍微使了点力气,江棠舟果然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却也仍没说什么。
“真的无碍。”江棠舟笑了笑,道,“把布料剪了就好了,自己会长好的。”他说着便要起身。
殷问峥猛地一下摁住了他的掌心。
江棠舟动作微僵:“怎么了?”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持续了一阵,殷问峥才开了口:“一点小伤也是伤,你坐着,别动。”
江棠舟犹豫了一下,才又坐下去。
殷问峥拧着眉头道:“小伤不放在心上,等真有了大伤,还来得及吗?”
药粉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江棠舟下意识的往后躲闪了一下,殷问峥箍住他的手腕没让他动得更多:“疼?”
“……还好。”
江棠舟低着头,从殷问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极长的眼睫毛,几乎将灰色的瞳仁也给挡完,鼻尖的痣因为烛光而格外明显。
“我轻一些。”殷问峥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颗黑乎乎的东西,直接塞到江棠舟的手里,“要不然含着?”
“这什么东西?”江棠舟问他。
“梅子糖。”殷问峥道,“昨日老三家的那个小丫头塞我手里,我当着她的面也不好扔了,便放到了今日,应该……还吃得吧?”
江棠舟笑了笑,将暗纹的外包装纸给扯了,梅子糖放进嘴里,一股酸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江棠舟其实不爱吃甜食,觉得太腻,所以这颗梅子糖是酸甜的,反倒是对了他的胃口,眼睛都微亮了亮:“还有吗?”
殷问峥“呃”了一声:“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