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舟叹了口气:“太子,既是与我做交易,便不要说这种令人误解的话。”
“那你误解了吗?”殷问峥只问他。
殷问峥步步逼近,层层递推,让江棠舟想躲也躲不了,想逃也逃不走,只得生生的对着他。
沉默半晌,江棠舟都没开口说话,殷问峥便拿手中那玉笛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道:“同你开个玩笑,你这是生气了?”
江棠舟心中松了口劲儿,可随之而出的却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也并不想知道。
“晚上一起吃饭。”殷问峥站起身,“那船只着实是有些破旧了,你若是不想去那绗山,喜欢在这里待着闻花香,我便叫人新打一只送过来。”
“……”江棠舟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便解释了一句,“倒也不是不想去那绗山,只不过我什么也看不到,去了也不过是白去。”
“但你可以闻。”殷问峥挑眉。
“有些味道,淡淡的可以勾人十多年,可一旦凑近了,只会让人觉得逼仄浓郁。”江棠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叫做,远香近臭。”
“那……”殷问峥眼珠微转,道,“我是不是就不该同你做这交易?”
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江棠舟不再语,殷问峥便踏水直接到了湖边,高举了玉笛喊了一声:“晚上我来寻你。”
那封太后的书信,江棠舟连拆都没拆开,直接举蜡烧了。
听雨有些担忧:“若那老奸妇在里面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江棠舟举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这丫头,浑说什么。注意着些。”
听雨小声嘟囔:“本就是个老奸妇……”听雨顿了顿,“若太后又良心发现,在里头给你指了条明路呢?”
江棠舟嗤笑一声:“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不信。”听雨连忙摇头,“要让那老奸妇良心发现,恐怕只能转世。”
江棠舟拿她无可奈何,便不再去纠正她的话,道:“我猜得到她这信中会写些什么话,左右也不打算依她的去做,看了也不过平添烦恼,倒不如不看。”
“不愧是我家爷,连老奸妇什么心思您都猜的着!”听雨给江棠舟拿了顶高帽子。
“行了。”江棠舟笑着摇摇头,“你去催催厨房,看饭菜如何了。”
殷问峥说了晚上要来这吃饭,江棠舟即便不想和他一起吃饭,但说都说了,总也不好不准备。
没过多会儿,听雨便寻着些府上的下人将饭菜给端了进来,满满的一大桌,就不信那殷问峥不够吃。
江棠舟先在桌子上候着,可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那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听雨问道:“爷,他不会不来了吧?”
“再等上片刻,如果再不来,我们便先动筷子——”
“等我做什么?”
江棠舟的话音刚落,熟悉的另一道声音便紧跟着响了起来。
殷问峥换了身便服,面如冠玉,神色放松。他身后紧跟着那位名讳若简的女子,端然大方,步步生莲。
听雨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直在心里嘟囔。
“啧——这么大一桌子的菜?”殷问峥扫了一眼桌面,一伸出手便有人递上一盆水给他净手使用,一打算落座便有人麻利的替他擦干净了椅凳,等他好不容易坐下去了,还有人替他将散着的衣袍整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