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赤裸的手臂仍保持着欲拉他上马的姿势,眼下却无疑沾了满手的唾沫星子。
问斐怒气冲冲道:“你快跟他们挤去,将这马给我!你们左贤王可与那魔头约好了,定要我毫发无损的把他的小崽子接回来!”
“哦,”闻言一旁已然等了片晌的左贤王斜睨他,“我们自不会动你,但若你自己非要吃苦头,便怨不得别人了。”
“你说什么?”
不待问斐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见默戎眉头紧蹙,猛地翻身下马。
“算你识相——”
下意识以为默戎这是妥协了,问斐正不屑哼了一声,谁知话音未落,就在他一把扯住缰绳之际,细瘦的腕子忽被攥住。
“干什么!”挣了一下对方却纹丝不动,他气急败坏道。
默戎身为天乾,又高大魁梧,力气自不是问斐能够比得过的,而他一言不发,只一边按住扭动不停的问斐一边给他两手绑了个结实,随后牵起麻绳另一端,干脆将人拴在了马后。
“你……你敢……”看这情形显然猜出了对方的意图,问斐满脸不可置信,“还不快放开我!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等我掌门醒来不会放过你们!”
“同我一起,还是在这里?”默戎将他张牙舞爪又心有怯意的模样收入眼底,最后问道。
“……”问斐一怔,这才懂了左贤王先前那一番话为何意,心下又气又急,偏偏不愿向北州人服软,也就杵在原地,憋了良久只憋出一句,“你们卑鄙无耻!”
“默戎,不必再同他废话。”
于是随着左贤王已示意身后另一部下启程,默戎也不再停留,转身利落地上马。
“放开我!你们这群北州蛮人——唔!”
这次话未说完,几匹早已蓄势待发的健马骤然向前,呼啦啦地踏起一地霜寒,顿时白茫一片,问斐嘴巴都来不及闭上,喉咙被劲猛的凉意侵袭,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去。
他前不久挨那一顿揍,一只脚上还带着伤,哪里能跟得上飞奔的马匹,不出片刻,整个人俨然彻底失了力,狼狈被拖行于雪地里,一路雪雾弥漫,掩盖了他接连不断的破口大骂。
直过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骂声仿佛渐小,只剩马蹄踏过积雪的此起彼伏声,前方一道飞驰的骏影蓦地止步,随着勒紧的缰绳稳稳落定。
其余几人便也相继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默戎。
默戎并未开口,只与左贤王微一对视,像在征求对方的同意,见左贤王目光虽是深邃,倒无责怪,才垂眸下马,大步走向队伍后方已是一动不动的人。
靴底嘎吱嘎吱踏在雪地的响声由远及近,问斐仍旧僵硬仰躺着,双目紧闭,细碎的雪花沾了满脸,唇色冻得泛紫,整个人仿若冻僵了一般。
尤其原本一尘不染的天墟云袍在激烈的拖行中被雪水渗透,又湿又凉,默戎一把将他扯起时,背后的布料几乎都磨破了,掺了星点血腥,一团破布似的零散挂在身上,模样甚是凄惨。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