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是你爹 李狗血 2151 字 2022-08-27

那便不如就借此将一切彻底碾踏,也好让他这一次能够真正的看清自己。

“……”像是对他的低应并没有丝毫惊讶,尉迟慎没再开口,薄冷的唇角微抿,转身离去。

晏琇自是不知他口中的代替是究竟为怎样一回事,直至三日后,尉迟慎平日与人议事的溯光阁内,出现了那一方精致的鸟笼。

——换你来代替它们。

原来就如尉迟慎所说,是专门为他打造的鸟笼。

不可否认的是,有一瞬间他是想要逃的,他后悔了,他承认自己说了大话,他做不到如此去代替它们。尤其积蓄满腹的怒火与悲愤也让他下意识地拔剑,欲与眼前这可怕的疯子拼个你死我活。

可那一杯早已饮下的逐尘酒,让他连一丝退路也没了。

有的只是眼睁睁看着长剑落地,强忍剥肤之痛,狼狈不堪间,被迫屈膝跪于那刚好半人多高的笼内,在这一整日来往不绝的视线中,咬牙守着他最后的,已然毫无意义的坚持——

“想要从里面出来,就发誓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会离开金楼。”尉迟慎站在笼外俯视着他道。

他不。

他一度绝望地想,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他被踏碎的尊严更是再不值一提,这十余载所秉持的信念也早已随着晏惊河的死而沉落谷底,一夕之间失去所有亲人,报仇不得,反而变得罪不可赦,这样的人生就到此为止又有何妨?

所以在那笼内直跪到此时夜深人静,几乎成了所有金楼弟子私下谈论的笑柄,晏琇始终不愿再后退一步。

并不是与尉迟慎相抗,而是无非一死,就算痛苦的死去,总好过生不如死的活着。

空气中不知觉地早就充斥着兰草幽冽,是晏琇因剧痛而无力克制的天乾信香,与他额角滚落的汗水一丝丝融合,又迸出更为清晰浓郁的凄哀。

意识即将溃散,挺直到麻木的脊背不再属于他一般蜷缩,头也愈发低垂,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发丝下皎皎的脖颈,不似寻常天乾的粗犷,白净细嫩,纯洁无瑕,与他的名字一样。

“晏如星。”

谁知这一声幽沉的低唤,唤回了他几缕思绪。

他睫毛不住颤动,还未能拢些力气睁开眼睛,又听到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是笼门被忽地打开了。

湿涝涝的身子陡然悬起,钳在喉间的五指越收越紧,而他却连出了鸟笼也不再在意,只嘴角一扯,浅浅地笑了。

笑他应是终能解脱。

然而世事无常,多的是事与愿违。

尉迟慎阴鸷的视线扫过晏琇毫无求生意愿的面孔,眼看他粲然如星的明眸凋零灰败,十几岁才分化为天乾的少年,已无半分傲气。

多年前的一笑山青雪白,不复存在。

正如他所愿,若想得到一个人,最稳妥的方式,先摧毁他。

还远远不够。

“晏如星,”尉迟慎转而捏在晏琇冷汗未干的下颚,将一心求死的人拉近,贴着他滚烫的皮肤,神情仍是冷蔑,“我让你死了?”

听闻这声质问过后,晏琇无意识地嗫嚅,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紧接着又整个人被翻转过身,重重撞在笼架。

他双手仍被缚在身后,早已在煎熬中失去知觉,只得以烧灼的脸颊抵在冰凉的鎏金笼架,粗重喘息间,乱作一团的神智稍微有了少许清明。

“你……你做什么……”

察觉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他艰难咬着字,想要回头看上一眼。

却听布帛骤然撕裂,刺耳得仿若尖叫,霎时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坠冰窟,冻到骨头里,不待想清楚对方的意图已遍体生寒,甚至短暂地压过了逐尘酒的折磨。

于是只片刻的停顿,随着尉迟慎毫不留情地将他朝下摁住,以那般屈辱的姿势,晏琇猛然挣动起来。

削瘦的肩头薄汗落下,原本细白的皮肉绷出扭曲的沟壑,紧缚的双腕血肉模糊,他顾不得疼痛地拼死挣扎,也生平第一次,因极度的恐惧而无法抑制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