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司劫不喜他什么不干不净的都往嘴里送,可他舍不得弃掉半滴粮食这毛病着实难以改掉。
而这回被司劫如此突兀地抢着吃下,他只觉哪里更不舍了,胸口正一阵发闷,又听司劫低低开口:“没有。”
“什么?”
“我没有新年愿望。”
“……”厉执一愣,“为啥?”
“眼下便很好。”
“啊?”
“……”司劫没再多言,只在厉执仍一脸茫然之际反问道,“你可有?”
“我没有——”
脱口回答着,不等话落,厉执却好像突然懂了司劫的意思。
如今的日子已是他曾经做梦都要笑醒的美满,真要仔细想,哪里还有什么新年愿望?
怪不得司劫会那般回答。
可这该怎么办?既没有愿望,他怎么让他不再因那冰糖葫芦与他算账?
于是在短暂的停顿之下厉执飞快思索,待思绪又稍微一转,终浮现憨笑,一丝不漏地映进司劫深邃的双眸。
干咳两声道:“我倒是……有。”
见司劫微一抬眉地等他说下去,他又忙不迭地重重叹了口气。
“我啊,好想……小哑巴。”
说话间偷瞄向司劫,果真见他面上微有怔愣,应是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
厉执便又再接再厉道:“那个楚楚动人、善解人意、温柔似水的小哑巴。”
“……”
“说起来,我还比她年长一些,她也该像阿琇那般软绵绵的叫我一声哥哥。”
“……”
而眼看着司劫好似在惊讶过后,又一副对他的话无动于衷的模样,厉执生怕他没有听出自己的话外弦音,到底忍不住继续提点道:“哥哥过年嘴馋偷吃两颗冰糖葫芦,做弟——做妹妹的,咋忍心责难,是不是?”
说完仔细观察司劫脸上的神情,饶是上面再毫无波澜,厉执也确定他这回知晓了自己的意思。
“……”
谁知等了许久,等到厉狗蛋都抱着他心爱的各式烟花从地上起身,踉跄又兴奋地靠近他,厉执也没等到能让他心底大石头赶快落下的一句“无妨”。
只得先灰溜溜跟着厉狗蛋去外头。
却也不出片刻,院内很快响起噼里啪啦的接连爆响,掺杂啧啧称奇的开怀大笑,如惊雷贯耳,震得屋顶覆雪都簇簇抖落。
“啊哈哈哈……”那笑声透过凛冽风雪,夹着满院子的疯跑追逐,与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壳子里的嘎吱碎响,以及厉执张牙舞爪的喊叫,“臭小子你慢点儿!”
“别追——别追了!我这不是怕你玩多了尿炕……”
“哎,咋那么抠门?就给你爹多玩一个能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