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彼岸香,倒是果然让几派弟子下意识地警惕后退,分明还是十分忌惮,一个个转而看向领头的肖青山。
只有司劫,深邃的双眸仍胶着在厉执极力与他撇清的背影。
心中想的是,七年前的他,面对五派的围剿之时,也是这般嘴硬与孤寂么?
“关于彼岸香……”而这时只见肖青山语气苍沉地念着,满是沟壑的脸上却扯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各位不用过于紧张。”
“实不相瞒,肖某之所以选在此时带着各位前来匡扶正道,一是刚刚得知晏惊河竟还活着,且与魔教余孽沆瀣一气,几次三番算计我等昔日同仁,先前肖某在那鬼头寨受了重伤,说到底也是拜他所赐,实属下作!另外——”
却不待肖青山说完,众人视线终是悉数投向始终未发一言的晏惊河。
看着这位曾经在五派冠绝一时的晏大侠,世人皆知他被魔教妖女所迷惑,为大义而选择与之同归于尽,却转眼成了带领魔教一步步重创五派的罪魁祸首。
“呸!简直荒谬!”忽地有人啐道。
“起先我还不信,未成想这堂堂的晏大侠,竟果真是非不分,假死欺骗我等不说,又与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搅合在一处,实在卑鄙无耻!”
“我们早在他当初既然能看上厉白儿,同她生下那两个孽子,就该知晓他们是一丘之貉,正好今日新仇旧账,都要与他们算上一算!”
“说的不错,只怪我等当初看走了眼,竟然奉一介恶徒当做五派之首!”
无疑,这些人对于晏惊河的痛斥也丝毫不输于厉执,言语中鄙夷之意甚至更为强烈,与厉执记忆中存在的嘴脸早已南辕北辙。
而厉执凝眉看着肖青山的脸,心下却有些狐疑,不知他眼下又演得哪一出。
就在七嘴八舌间,肖青山微一抬手,终是打断众人的议论。
“另外,”他继续说着,视线却好似不经意般扫过晏惊河,最后落在厉执身上,“若非势在必得,肖某怎会贸然带大家前来送死?”
“有些人……即便刻意隐瞒,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以为肖某死里逃生,真的猜不出……彼岸香的解药不成?”
无人看到,他话音方落,晏惊河隐于大氅之下的双眸彻底灰暗下来。
“且事已至此,肖某也干脆承认,今日这一战,乃确实是存了一点私心。”
只见众人还未从他提到的彼岸香解药一事中回过神来,肖青山已重重叹息一声,紧接着面上忽然透出悲恸,又道:“想必大家还记得我那多年前在比武大会上恰巧分化的曲潋小师叔……”
听他突兀地提起曲潋,厉执惊讶间,心底也蓦然发紧。
“就在前几日,只因他念及昔日在兑水村相识的情义,与他的徒儿好心规劝这魔头几句,就惨遭了这魔头毒手,受他诓骗服下剧毒,至今昏迷不醒!”
什么?
厉执闻言到底忍不住露出惊愕之色,他那日分明是借着给他们师徒下毒之名将九元归期凝露交给曲锍,用来修复他那被江如算毁掉的天乾信香,就算曲潋也一同喝了那凝露,对他损毁的内腔也只有好处,绝无半分伤害,怎会变成了剧毒?
“亏得肖某发现及时,倒是救回了曲潋小师叔的徒儿一命,又恰好得金楼新任楼主所赠的九元归期凝露,助他修复了信香。所以今日,他也跟随各位来到这里,誓要亲手为他的师父报仇,还望各位成全。”
诧异抬眼,厉执正心想方才并未看到曲锍,便见肖青山侧身之下,原来一直隐没在他身后的一道熟悉身影。
率先入眼的依旧是紧扎腰间的紫皮葫芦,然而不待厉执细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乍然飞卷的寒刃已破风而至,若不是厉执闪躲及时,恐怕身子都要被削去大半。
而踏着朔风凌厉垂眸,只见如烁烁银蛇盘踞在眼底的,正是曲锍那一手卓然的软剑。
“我那般信你……”耳边随即传来曲锍自齿缝间迸出的恨意,“我师父也从无恶意,你不赞同也就罢了,为何要对我们下此毒手!”
“还有司掌门!他一片真心待你,你却折磨他至此!你这魔头……当真是铁石心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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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青山那个老混蛋赶快给我掉马(Д`)
152.至宝
视线咄咄之下,曲锍并不给厉执开口的机会,无论是自幼依靠的师父曲潋,抑或敬仰已久的司掌门,都是他心底最重要之人,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他本就伉直的性情再难以克制,双眸怒瞪间,早已恢复的内力连同手中软剑有如破笼凶兽,几乎招招致命地朝厉执劈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