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迟恪一手拎起一人,厉执只觉耳朵灌满风声,眯眼看去,眼前景物飞快掠过,几个来回间,他们却并未出教,而是被带到山上一处隐蔽洞穴。
“你想利用我来威胁我娘交出彼岸香?”
迟恪正将他们与石壁上纠缠的藤蔓固定在一起,厉执总算看出他要干什么,开口问道。
迟恪闻言抬头:“知道就好,我没打算杀你,只要你老实。”
厉执却突然笑了,嘴巴一瘪:“我娘才不会给你。”
“亏你在教里这么久,还不了解我娘?”厉执冷哼着又道,“你就是杀了我,她也不会把她最宝贝的东西给你。”
“确实,”没想到迟恪毫不迟疑地接道,“但我总要试试。”
“……”
厉执不说话了。
有些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很不中听。
“而且有这天墟弟子,也算又加了个筹码,”迟恪并没注意到厉执的默然,将一旁少女的铁镣也与藤蔓紧紧缠住后,抬眼一笑,“你怕是还不知道,谁来了吧?”
厉执皱眉,不懂他的意思。
“沈悍糊涂,抓谁不好,非要抓些天墟弟子,也不看看天墟和那人什么交情,这不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厉执身子猛地一挣,惹得旁边安静许久的少女都投来视线。
“是,是他?”厉执声音都有些不稳,脱口叫出那人名字,“晏惊河来了?”
“当然不是,”听到晏惊河三个字,迟恪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恨意,“他当年逼你娘取缔无厌堂的条件,就是他从此再不踏入九极教,怎么可能会来?”
“来的是他儿子,”迟恪说着起身,意味深长道,“你弟弟。”
“……”
厉执愕然瞪着他,张了张嘴,却没法反驳。
“你娘到底是喜欢那孩子多一点,已经叫沈悍去放人了,不过你这竟还留了一个,她既然想卖足面子,自然也不会落下。”
“哈,”厉执却突然夸张地大笑一声,“你是不是傻?那你干脆去绑他不是更有把握?”
迟恪冷笑,显然他也想到过:“他一来就被你娘护得密不透风,生怕教里这些魔头吃了他,我没机会。”
“……”厉执便又沉默了一下,低垂的眼睛几番闪烁,再抬起头,直接转移话题,“你到底要彼岸香干什么?”
却一问完就反应过来:“你,你想复活你夫人?”
传说彼岸香能送人下地狱,也能起死回生,是九极教最为神秘的镇教之宝,但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到过,连那东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包括厉执。
迟恪被厉执说中心事,倒也不否认,只是再三确认了他们不会挣脱束缚,便不再继续逗留,转身迅速消失在山洞口。
心知他必是去找厉白儿谈条件去了,厉执神色蓦地垮下来,没有了之前强装的气势。
厉白儿不可能拿彼岸香换他,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毕竟他本来就是因为顽劣不受待见,才被留在九极教。
努力踮起脚往身后石壁的尖锐处靠去不停磨动厚重的绳索,厉执脸上少有的一阵恍惚。
关于厉白儿和晏惊河的事他大概还是听教内弟子提到过的。
当年五派联手意图除去九极教,并选出了个五派之首,就是晏惊河。却不想,晏惊河除了一身绝世功夫,也是年轻气盛,前往九极教的途中竟是爱上了个女子,那女子,便是厉白儿。起初晏惊河并不知道厉白儿的身份,厉白儿却清楚他的来历,偏偏她初尝情爱,非要飞蛾扑火,在明知他来灭教的情势下,奋不顾身与他结契,并隐瞒许久,直至诞下两个儿子。
可想而知事迹败露后是怎样一段盛况。
厉白儿自是赌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