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噩梦。”
他其实怕的不是梦中之事,而是晏满那了无牵挂的样子。
“只是梦罢了。”晏满说,“睡吧。”
苏边意到了后半夜,才睡了过去,翌日一早,他醒来就看到了手中的扳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玉扳指甚是好看,他在手上转了转,没舍得摘下来。
老夫人病了,没怎么找苏边意过去说话,日日卧病在床,晏满没禁止苏边进出,只是要让他带着人出去,他常常往返梨园和府邸当中。
晏满也就最开始逗弄苏边意,让他喂了几次饭,后头便自己吃了。
这次回来之后,他不像之前那样常召来戏子舞姬玩乐,颇有修身养性的预兆,在晏满身边伺候的下人还有些不习惯了。
晏满手上伤好那日,大夫来府中给他拆线。
苏边意在一旁看着,那处留下了一道疤痕,浅浅的,粉嫩的疤痕,拆线时肌肉紧绷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蓬勃的野性。
“这几日不要吃辛辣油腻之物……”大夫说着该注意的事项。
苏边意待他说完,记在了心里,问:“这个疤,会一直留着吗?”
晏满身上的疤其实不少,苏边意见过他背上肩头的一道疤,也见过他腰间的,唯独这一道,是为他而留下的。
“自是要留疤的。”大夫说,“不过若是想祛疤,我这儿有些药,但也只能淡化疤痕。”
“不必了。”晏满说,让下人送大夫出去。
大夫拱了拱手,跟着下人离开了。
苏边意坐在了晏满身旁,抬手摸了摸他的疤,轻轻的动作,在疤痕上泛着痒意,晏满抓住了他的手。
“可是心中愧疚?”
苏边意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帘,“若……我说不全然,还有点开心,你可会同我生气?”
晏满转头看着他,“开心从何而来?”
苏边意摸着他的疤,抿了抿唇,他心思卑鄙,见晏满因他而留疤,竟会觉得欢喜,如同打上了印记一般,这个疤痕将伴随晏满的一身,好似也是晏满在意他的证明。
可他又希望晏满不要受伤。
他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心情。
“我心疼你,却也想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苏边意支起上半身,弓腰吻住了他那处疤痕,闭眼说,“许是我心思歹毒……”
话音未落,他已被晏满扑倒在了坐榻上,晏满问:“心思歹毒?”
“我应疼你,爱你,又怎能因你为我受伤而觉满足。”苏边意愧疚道。
他当真是一点也藏不住心里话,倘若是换了旁人,便是这么想了,也不敢这么说,又或许是在仗着晏满对他的宠爱,近来他越发的放肆了。
这种状态让人着迷,却也危险,可苏边意也不曾给自己留下退路。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就如飞蛾扑火,在所不惜,连那双眼睛里,都能看出他蕴藏着未能说出口的炙热爱意。
晏满喜欢他的这双眼睛。
欲语还休,含羞带怯,床事时流露的动人神采,毫不掩饰,直白又内敛。
“疼我?爱我?”晏满听着他的话,心口微动之时,又觉这口头上的说辞,煞是好笑,“说说你如何疼我爱我?”
苏边意想了想,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晏满没有反抗,侧躺在了一旁,看着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