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成只让他看了一眼,便想合拢衣服,被楚皓亦抓住了手腕:“急什么,我还没看清。”
君成:“我已无事。”
楚皓亦:“你说了不算。”
君成:“……”
楚皓亦指尖碰上君成那脱落了痂的疤痕,君成腹部紧绷,腹肌线条显露,楚皓亦似是不曾发现他僵硬的状态,指尖流连在他腹部伤痕之处。
“这伤痕如此大,想必当初受伤也是极疼的。”楚皓亦怜惜道,“你当真一点也想不起来这是如何伤的?”
他一收回手,君成便急不可耐的把衣服穿上了,头皮发麻的感觉还未曾褪去,伤疤新长出来了的嫩肉最是敏感,楚皓亦又是摸,又是看,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不知旁人摸他他会不会这样,只知他不会让让人摸。
听到楚皓亦的问题,君成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你可想找回他曾经的身份?”楚皓亦问他。
他沉默片刻,点头:“想。”
君成不知他问这话为何意,他明白楚皓亦留他在身边,是看中了他的武功高强,楚皓亦救过他,他既然已经许诺,便会完成诺言,但要问想不想找回过去,也是想的。
楚皓亦问他:“你脖子上那块玉,可否让我再看看?”
君成:“不能摘。”
楚皓亦道:“我看过便还你,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呢。”
君成执着道:“不能摘。”
楚皓亦退一步:“好吧,那就戴在你脖子上让我看看如何?”
君成:“……”
楚皓亦:“这也不行?”
君成耳朵有些发热:“不行。”
他莫名有种自己是个被调戏的姑娘错觉,楚皓亦行为举止,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正经人,可又怎么都不像正经人。
关于他过去的事……便先推一推吧,不急这一时半会。
君成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自这天起,君成就跟在了楚皓亦身边,事无巨细,小到端茶倒水,大到陪着逛秦楼楚馆——这种情况只有一次,楚皓亦这段时日忙,偶尔才会去消遣,去了也是看个热闹,不找姑娘也不找小馆,似是奔着听八卦去的。
君成被迫听了不少并不感兴趣的事。
楚皓亦被君成伺候着,感觉很舒服,这人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很多时候都仿佛能猜到他的心,做出下一步举动,话少不说,还长的养眼,楚皓亦这段时间睡得都好了。
唯一让他有点在意的,是君成的身份,倘若没有那光怪陆离的梦,楚皓亦不会多想,但有了,他很多时刻都忍不住往那边想。
君成在礼仪方面初时还有许多不妥,但楚皓亦观察到,发现君成的成长能力很强,吸收得多,也接受的快。
入夜,窗外树影憧憧,风吹过簌簌作响,书房点了油灯,桌上放着一盘点心,楚皓亦穿着青色长袍,衣摆绣着青竹,长发束成发冠,红色的烛火在他脸上晃着,他拿着糕点,放在嘴边吃着,随后捏了捏手指,旁边就递上来了一块手绢。
他坐姿浪荡不羁,顺手接过,问旁边的人:“你可识字?”
君成道:“识得一二。”
他深邃的面庞在阴影处愈发的显得沉稳,此刻看着,不似是纯粹的华夏人,仿佛有着异族血统,眸子带着一种似狼一般的野性。
楚皓亦初见他时,他乌黑头发脏乱,穿着粗布麻衣,身上鲜血淋漓,便像是那正在狩猎的狼一般凶狠,当时他几近有些神智错乱,对旁人带着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