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宗门内的师弟们都操守起了各自的副业,敲锣打鼓放鞭炮,两人皆是男子,便没有用花轿,柳奕泽骑着枣红色的马去接闻昭,马脖子上挂着喜庆的丝绸大红花。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再加上敲锣打鼓的声音,柳奕泽耳边已听不见什么,他到了闻昭那,两人一人一匹马,中间牵着红绸,一路进了大堂,拜了天地,敬了柳奕泽他爹娘茶,之后二人共同与宗门人敬酒。
一整天都十分热闹,不少初次见到闻昭的弟子们偷偷瞥他。
男子容颜俊逸,举止间带着贵公子独有的气质,同柳奕泽站在一块时,即便都是男子,却丝毫不显违和,反而给人一种气场融洽之感,旁人难以掺和进去。
入夜之后,柳奕泽被他爹叫走了。
到了房中,房内柳母将一个他眼熟的红木盒子放在了桌上,“这些都是王爷带来的,你拿去吧,自己留着。”
柳奕泽看了看,正是那日闻昭拿来给柳母的地契和饰品,柳奕泽拿起金叉,柳母一顿,语气有些生硬道:“这是他娘亲的遗物,这孩子……也是可怜人,日后你们好好生活便好——好了,你回去吧。”
柳奕泽明白他娘的意思,他弯腰行了个大礼,他娘摆了摆手,说倦了要休息了,这几日都是他娘在操办这些琐碎事,着实辛苦。
柳奕泽抱着红木盒子回去了。
——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闻昭坐在桌边,面前摆着糕点,他手支着头,看见了门口的一抹红,少年郎一身红袍,红色发带与黑发交织,玩世不恭中又透着一种可靠气息。
“小美人,我回来了。”柳奕泽扬着笑,步伐轻快的走到桌子对面坐下。
他的红木盒子放在了桌角,桌子很小,他们两人任何一人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的脸,火红蜡烛点了两根在桌角。
屋子各处角落也摆着蜡烛,烛火将房间映照的红红的,闻昭视线落在那红木盒子上:“这是?”
柳奕泽挑眉:“你猜。”
闻昭配合他:“我猜……是我给你娘带的见面礼。”
“该改口叫娘了。”柳奕泽勾唇皱了皱鼻子,“我娘都喝了你的茶,不许耍赖啊。”
闻昭愣了愣,偏头“噗嗤”笑出声:“好,是我说错了,是咱们娘。”
柳奕泽:“白得了王爷一声‘娘’,我娘赚大了。”
“是我赚大了。”闻昭支着下巴,偏头看着柳奕泽,眸中温情几乎要溢出来,勾人夺魄,看的人心间酥麻。
柳奕泽莫名被他看的不自在起来,又或者是今日和以往不同,于是心境也变得不同,烛火下的闻昭落在他眼里格外的温柔。
他轻咳一声,点了点旁边的盒子,说笑道:“这是你给我娘的聘礼,我娘给我当做嫁妆了。”
闻昭又笑了:“既然已入洞房,该喝合卺酒了。”
“瞧我,都忘了。”柳奕泽端起桌上酒壶,给他们一人倒上了一杯酒,拿起来正要喝下时,被闻昭拦住。
闻昭端着酒手腕抵在柳奕泽手腕处,抖动让酒水洒出来些许,滴落在柳奕泽手腕上,如水透彻的酒水顺着柳奕泽的手腕划下,没入袖中。
“怎的了?”柳奕泽问。
闻昭起了身,弓腰向前,低头吻在柳奕泽手腕上,舔舐过上面残留的酒水,随后抬眸看着柳奕泽,舔过唇角,唇色覆上湿意,眼底神情诱人。
柳奕泽呼吸一滞。
今日闻昭和平时淡雅的形象有着很大的区别,一身红衣更是凸显了闻昭昳丽的脸庞,眸子清澈干净,又似有绵绵情意,愈发的惊艳,似话本上诱惑书生的狐妖,桃花眼泛着勾人气息。
“合卺酒不能自己喝。”闻昭带着笑音,手穿过了柳奕泽臂弯。
二人距离已是极近,甚至能看到彼此瞳孔的画面。
“要这般喝才是。”他说。
柳奕泽顺着他的意,那般同他喝下了这杯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而闻昭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