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柳公子慢走。”闻昭道,随后又吩咐常衣,“常衣,送柳公子回去吧。”
“不必。”柳奕泽笑笑,“姑娘的脚还是早些医治吧。”
“嗯。”闻昭点了点头,垂眸没有看向柳奕泽。
他低垂眼帘时,眼角的泪痣将他显得有几分柔弱无辜感,又徒添几分艳丽,似在白纸上画了一朵红梅,柳奕泽视线停留片刻,竟是有种想要伸手去揉那颗痣的冲动,他别开视线,告别离去。
客栈房门关上。
闻昭一改羞怯模样,懒散倚靠床头,拆开了手中的蜜饯包装,抬手捏了一颗蜜饯,在眼前观赏片刻,扔进了嘴里,咀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常衣回来便见着他在吃蜜饯,险些心脏骤停。
“少爷,怎可随意吃他给的东西?”常衣皱着眉头道。
闻昭舌尖舔过后齿,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挺甜的。”
他呢喃:“柳奕泽啊……”
他低笑一声。
“少爷……”常衣欲言又止。
闻昭下了床:“本以为来这会无趣,没想到会碰上这么个有意思的人。”
他笑了两声,偏头问常衣:“你不觉得,他为了我紧张的样子很有趣吗?”
以往那些人,畏惧他的身份,所以讨好他,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产生情绪,进行揣摩,会怕他不高兴。
而柳奕泽亦是会为了他而产生情绪,但出发点不同,则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常衣看了眼闻昭的脚,不做言语。
闻昭已然开始乐在其中了,常衣知道,闻昭一旦对某个人亦或者某件事产生兴趣,他想要做什么,旁人是劝说不动的。
——
烈阳高照,码头人来人往,船靠岸停泊,脚夫们上下搬运,午间休息室,柳奕泽啃着饼坐在烈日下,皮肤上浮了一层汗水。
水声吆喝声和大家说话的声音交杂,柳奕泽仰头灌了一口水,拿挂在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汗,他感觉有道视线隐隐约约停留,这两天来都是这样,待他去人群中寻找时,又不见视线的主人。
“奕泽哥哥!”一道悦耳的女声传来。
柳奕泽偏过头,是张大哥家的女儿,十五六岁的年纪,每日来给她爹送吃的,柳奕泽扬笑和她打了招呼。
姑娘穿着浅绿色的长裙,五官小家碧玉,带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她提着篮子小步走到柳奕泽身边,“奕泽哥哥,我多带了一个饼,我爹吃不下,给你吧。”
“不用,我这还有的吃。”柳奕泽挥了挥手中的饼。
姑娘道:“奕泽哥哥,你就收下吧——”
她拉长了尾音,听着跟撒娇似的。
小城小镇,在码头工作的大多都是熟人,相互是邻里,都认得张姑娘,自柳奕泽来了之后,张姑娘过来的频率直线上升,各自懂得都懂。
这时她爹过来了,姑娘把饼往柳奕泽手里头一塞,然后站了起来,提着篮子跑了。
“张大哥。”柳奕泽叫道。
张大哥又怎么不知自家女儿心思,他看到柳奕泽手上的饼,摇头叹气。
“柳奕泽,有位小姐找你!”这时候码头又有人高呼。
本各自歇息的人都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