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好地方,最适合养老休息,我们三个人往后就呆在这儿,好吗?”
他的眼睛很亮,因为睁大而格外黑白分明。
燕南有双让人看久了便挪不开的眼睛,从很久之前,或许是敬茶时那对视的一眼,就刻在人心里,总也忘不掉。
顾以修也在看着他,眼中满是复杂情绪,却还是冲他笑了笑。他的儿子因为爱而妥协,他也因爱欲而做出有违纲常的背德之事。
再冷硬无情的人,遇上江南的雨,也要从心底里柔软几分。
“好。”
顾靖渊收拢十指,握紧他们的手,将这无意间顺着飞檐滑入京都的烟雨拢入掌心。
燕南捧着两个人的手,挨个仔仔细细亲了一遍。他从小都不是什么有主见的人,也谨小慎微惯了。可就这么一件显而易见的错事,他却鬼迷心窍似的,一步一步、不愿回头。
“您一定要好好的,多陪陪我和哥哥。”他说得十分忧心,却戳了大人痛处。
顾以修笑眯眯,也符合一声:“是啊,等到来年春天,我再去为你摘一袖杏花,就用前院里那棵杏树吧。”
“那棵树好看,可我那时候没看几眼,就看不见了。也不知道结的杏好不好吃。”
“……抱歉,是我做错了。”顾靖渊终于低头认错。
燕南不晓得自己说了什么,伤人无形,顾以修三言两语,将旧事翻出。
小傻子还觉得很有道理,准备回那个囚禁自己的小院,让大人忘不掉当初做的错事。
燕南见他认错,十分体贴地摸了摸他的头,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大人一口气哽住,披上外衣准备通通气,省得再被气闷住,又要折腾小傻子。
春末夏初,微风和暖日鲜明,燕南陪着他坐在顾以修画画的亭下,要替哥哥和大人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