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令……他竟有靖王令!孟宇目光一变,他与严晁不同,他是属于靖王的亲兵,对靖王令自然更为听从。
“我知道你绝对有办法的……”秦朗凑近孟宇,雨声中几乎难以听清他后面的话,但是孟宇还是知晓了秦朗口中的计划,他惊讶地抬眼看了看秦朗,见他眼中毫无犹疑之色,便什么也没再多问,更为恭敬地抱拳接下命令,转身飞快地上马离开。
“继续行军。”秦朗收回目光,挥手示意。
毕竟人少,体力身手都是佼佼者的精兵,一路赶到葫芦山口不过堪堪天蒙蒙亮。
“大人,这里……”一名将士出声示意秦朗来看,“此地野草苔藓被践踏凌乱,显然有不少人踏过。”
秦朗走上前看了看,因为雨水的冲刷,山路泥泞而湿滑,几乎不便脚印,但是裸露在外的树根被鞋底刮蹭后留下的斑驳碎痕却不难分辨。
“可看出这个痕迹多久了?”秦朗问。
这苔藓虽剐蹭却无多少泥水,显然不是雨后所致,应是雨前。那人再走几步,蹲下身抓过弯折的野草,观察着断口处的颜色,之后大致确信,才抱拳回禀:“回大人,不出三日。”
秦朗看着山路思索,他们没有得到西宁军其他地方作战的消息,这批兵马离开后应该还没有行动,他们一路走来没有遇上,看来这些人并不是往东胤方向来,而是继续往西。
“追。”秦朗转身上马,示意其他人换路线,“你一路探查,我要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
“是。”
“殿下,雨势大,宿炎此刻龟缩在营帐里没出来,不如趁此自北门离开!”泸水县的城墙上,守城将领不住劝说着东方靖。“我等誓死掩护殿下离开。”他一脸的络腮胡几乎看不清面目,却掩不住脸上焦急的神色。
东方靖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眉宇间神色微凝。“你太小看宿炎了,他绝不会坐视我们离开,这三面城门外早已守着他们的人马,不用在场他都能猜到宿炎下的命令。⒑32524937?
区区大雨,守着便是。
“但是殿下,机不可失,若是待天明,雨势一停,便再难寻得此等良机!”那人焦心不已,他又怎么不知道外面可能有埋伏,就等着殿下开城离开。但是相比较这样得风险,等到雨停再攻城,那就是瓮中捉鳖,他再清楚不过,那威力极大的霹雳弹已经所剩无几,待得下一次攻城,他们就暴露了底细,届时西宁必定如闻着腥味的鬣狗蜂拥而上。
让东胤得战神困死在他们泸水县,他死也没脸,倒不如背水一战大不了搭上他们所有人的命,只要将殿下送去中州,中州军早就等在路上接应,届时还怕不能反过来咬住那宿炎小儿的头,为他们报仇?
“再等。”东方靖看着远处,那是西宁的方向。
“……欸!”那将领锤了一拳自己的胸,憋闷地叹了口气。殿下这两天一直说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眼看雨势渐歇,天都要亮了!
“王爷!!!”罗鸿几乎用上了轻功,一步数格台阶地眨眼到了城墙上。“袁将军的信。”他自鹰腿上取下信筒递给东方靖。
指尖飞快地挑开棉线,东方靖飞速地看完几行小字,勾唇对一旁的络腮胡说:“或许用不了多久,吩咐斥候,密切关注西宁军的动向。”
二十里外的营帐处,主将帐内,轻甲着身的宿炎低头看着桌上的羊皮图纸,正与一旁的副将说着什么,忽然听到帐外的禀报声抬起头看去:“进来。”
一名浑身湿漉漉的兵快步走进,在十步外单膝跪地:“将军,宫中来的信。”
“呈上来。”宿炎目光微敛,看着送到面前的信,拆开看下去,越看眉宇的折痕越深。“荒唐!”
副将疑惑地看向信件。
宿炎将信递给副将,按了按眉心。
副将看完信抬起头看向宿炎,“将军,这……”
“陛下怎会命你去围剿这种匪寇,山嵬可是将军的亲卫,杀鸡焉用牛刀?”
宿炎冷笑一声,:“这批珠宝是要送入宫中给这些贵妇人的,其中就有献给太后娘娘的生辰贺礼,他们要的是万无一失地拿回珠宝。”说着转头让人去请俞校尉。
“俞校尉?”副将有些不解,随后看到进来的人才恍然大悟。
这不是正领着中军校尉的俞崎吗?就是太后娘娘的侄子。
宿炎看着进来的青年心想,他自然是知晓为什么的。
太后母族大多是武将,偏偏断代严重,已经不复昔日荣光,而这一代稍好一点的就她的侄子,却一直在中军这种不尴不尬的部队没机会建功立业,只能领着小小的校尉。因为相比较,陛下更信任宿炎,像这种与东胤开战的任务肯定是交给他比较放心,太后深怕此一役宿炎在军中的地位将无人可比,她俞家还有什么说话的地?于是借着出发的时候将俞崎塞进来,但是又怕俞崎在战场有个三长两短的,就想找这样的名目将他调做他用,还要他的山嵬营给他抬轿,简直可笑。
“将军,这……?”此时调走山嵬营对将军不利,可这是陛下的命令,他们作为将领的也是不得不遵从的。